小徐和李戛当然不知道童不恭在说这句话时，脑海里想到的却是方熠的那句话——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
手机就在这时发出短消息的提示音。
童不恭看了一下短消息，眼眸亮了起来。
“小徐，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童大哥。”小徐说道。
“想办法了解到田雨蓝和马坚强是受谁指使来的，这个任务有点困难，甚至会让你们觉得无从下手。”
“无从下手？”小徐一怔，随即呵呵一笑，“童大哥，怎么可能会无从下手？直接问他们两人就行了，对付他们我有的是办法。”
“是吗？”童不恭懒洋洋站起身，“恐怕他们什么都不会说。”
小徐扬了扬眉。
“你就等着好消息吧，童大哥。”
童不恭耸了耸肩头，拖着鞋底离开房间。
……
季晴雪站在一块山石边，有些担忧地望着看着天空的方熠。
席韬略在另一边不断搓着双手，显得很焦急。
事实上他心中想的事和季晴雪并无太大差异，只不过出发点不同。
接到公羊楠的通知，特别凶案调查组的人立刻将安全送返义务搜山人员的工作交给贤龙镇派出所的警员，然后第一时间赶到龙洞。
但是方熠却不让任何一人进入龙洞进行勘察，只是命令众人在山洞外等待，随后一言不发看着天空。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想不想破案？
天就在此时忽然变得阴沉。
公羊楠不时抬头看看天空，又看看方熠。
方熠就像是化成了一尊石像，仍然没有丝毫改变仰望天空的姿势，看上去比成陌还像一块大石头。
席韬略咧了咧嘴，慢慢挪移到公羊楠的身边。
“公羊所长，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公羊楠茫然说道，“大概是在想牛局会做什么。”
“牛局会做什么！”席韬略夸张地说道，“他还会做什么？最多跑来这里看一下，然后拍拍屁股就走，这里的事还不是交给我们，所以现在我们的等待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知道什么叫浪费时间吗？就是纵容罪犯逃跑。”
谁都知道他大声说的话就是说给方熠听的，所以公羊楠紧紧闭起嘴，不敢多说一个字。
“那你的猜测就是牛西进会来？”
方熠忽然问道，不过还是望着天空，没有改变姿势。
“当然。”方熠的问题顿时让席韬略来了精神，立刻回答，“他肯定会来，不过不代表他会做事……”
“假如真是想做事，早应该全力追查，还用等到现在。”
方熠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那我们打一个赌，谁赢了这起案子的主导权就归谁。”
席韬略的眼眸中顿时就像燃烧起了两团火焰，整个身子似乎也一下子拔高了不少。
“好，赌什么！”
“牛西进等会来多少人。”
席韬略一怔。
“是你先猜还是我先猜。”
“我不猜。”方熠终于收回望向愈发阴沉的天空，双眼明亮地看向他，“你猜，无论你猜多少人，我都会说不止这些。”
席韬略惊疑不定望着方熠，一时间很是纠结。
这个赌注有点大。
无论对方熠和他来说都很大。
表面上看只是针对这起案件的主导权，但是席韬略很清楚对他来说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假如输了以后也就再也别想有那么一点爬到方熠头上去的机会，对方熠来说赌注当然也很大。
任何一个领导提出这样的赌注，输了怎么都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方熠所说的对赌内容却很值得斟酌。
无论席韬略猜多少人，方熠都会说不止。
事实上假如只是要赢，那么席韬略报上一个一亿的数字，结果必定是方熠输，然而这样的胜利就是真的赢了？
席韬略做不到。
堂堂正正赢方熠才是心中所想。
想通了其中的利弊，席韬略轻轻吐了口气。
“四个，最多四个人。”
他的话一落，季晴雪因为这个赌而提起的心也落了下来，成陌默默地转过头看向山洞漆黑的深处，公羊楠惊讶地看向席韬略。
谁都想到了这个赌该怎么赢，谁都没有想到席韬略竟然会轻而易举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
起雾了。
山中水气一多就会起雾。
龙洞周围变得朦胧。
——啪，啪啪。
鼓掌声有节奏的响起。
童不恭硕长、懒散的身影穿过稀薄的雾气来到众人面前，最后停留在席韬略的身前。
“博士，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席韬略歪了歪嘴，不过那张英俊的面容却没有因此显得怪异而丑陋。
“可是我的心在痛。”
童不恭大笑，方熠淡淡地笑。
两人都知道席韬略没有说谎，也正是如此才显得他的“可爱”。
“你那里有发现？”席韬略决定不再讨论关于赌注的事，反正只要等到牛西进带人前来也就知道结果。
“有。”童不恭扬了扬眉，笑了笑，“而且很有趣。”
“那还不快说说。”席韬略眨眨眼说道。
“没到时候。”童不恭叹了口气，“所以现在不能说。”
席韬略撇撇嘴。
“就知道，和方熠比起来，你的狡猾一点也不逊『色』。”
“这是赞扬吗？”童不恭笑着问道。
“是骂你。”席韬略叹了口气说道，“你的皮比我还厚。”
……
一个半小时后，牛西进带人来到了龙洞前。
加上牛西进整整十一个人。
输得很彻底的席韬略却没有一点沮丧的心情，反而很是仔细打量起牛西进带来的十个人，光凭眼力他就可以看出这十人都不简单。
恐怕已是县城公安局中最精锐的刑侦人员。
听完公羊楠简单的讲述，牛西进看了方熠好一会。
当平静的方熠终于在唇角处逸散出一抹笑意时，牛西进才大步走到他身前。
“方组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方熠扫了一眼那十名精锐警员，轻轻一笑。
“牛局什么都带来了，而我也始终没让人再一次进入山洞，所以怎么说现在里面都应该是一个保护得相当好的现场。”
牛西进点点头。
“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