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雨很大，我看见怀娣回家就进了自己的屋，而且脸上留有泪痕，显然是哭过，于是我就让她娘去问问，但是问了许久怀娣什么都没说，我琢磨着一定有事……”
“推算了一下时间让我想到是不是和崔宁德有关系。”
向怀意点燃了第五根烟，一边抽一边沉重地说道。
“那时崔宁德离婚已经大半年，而怀娣一直没嫁人，我寻思是不是他们两人又旧情复燃，于是第二天就去怀娣上班的地方打听了下。”
“向怀娣是在哪里上班？”方熠忽然打断向怀意的回忆问道。
“光益橡胶厂。”向怀意说道。
方熠心中一紧。
第二具骸骨就是在废弃的光益橡胶厂三号仓库中找到的，这里边到底有什么联系？
“那个时候光益橡胶厂的效益不错，后来也是因为厂长孙琮义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这才将好好的一家工厂败光了。”
感慨了一句，向怀意继续往下说。
“不过我打听到的却不是什么崔宁德和向怀娣旧情复燃，而是崔宁才这小子竟然想占怀娣的便宜，幸好被甘茂才遇上，替她解了围，这才逃过一劫，我一怒之下直接冲到了崔家，向崔家兴师问罪。”
“大伯，崔宁才是不是一直都这样？”方熠再次问道。
向怀意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不错，他的名声在镇子里就是如此，所以崔家倒是很诚恳，向我道歉，崔宁德更是亲口向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他大哥再碰怀娣一根手指头……”
“不过我也对他说，让他以后也不许招惹怀娣，崔宁德同意了。”
“他们两兄弟以后真的做到了？”方熠又问。
“做到没做到我不知道，至少我没听到过这样的传闻，不过崔宁才招惹其他女人的事还是时有发生，至于崔宁德倒是一心扑在工作上……”
“你们看，这个镇子搞得这么好也都是他的功劳。”
方熠微微一怔。
假如真如向怀意所说，那么怀疑对象应该只剩下崔宁才，和崔宁德全无关系，事实真的会是这样？
“大伯，那您说说看向怀娣失踪的情况。”
“也没什么好说的。”向怀意叹了口气，“那天怀娣是正常去上班的，晚上就没回家，我去橡胶厂问了下情况，说是和小姐妹约好去县城玩，但是问她的两个小姐妹，她们都说在约好的时间地点没有等到怀娣……”
“我立刻就去报了案，以后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方熠神情凝重，想了一会问道：“大伯，在怀娣失踪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没有。”向怀意说道，“很正常，怀娣也没什么异样。”
“那两个小姐妹是谁？”方熠追问。
向怀意摇摇头。
“记不得了，你们应该去问派出所，那里有当时的记录，时间久了，我的记忆有点模糊。”
方熠感到很是奇怪。
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失踪竟然会淡忘细节，难道这个镇子中对女子真是毫不在意？
心中虽然疑『惑』，他脸上却只是平静地笑笑，站起身。
“谢谢大伯，不过说不定还会来麻烦您，到时候希望大伯不要嫌麻烦。”
“不会。”
向怀意轻轻地说道，随即低下头，似乎并不愿意在此刻和方熠对视。
……
“我听说了向怀娣失踪的事，立刻赶到派出所，那时派出所的所长是这个镇子土生土长的李顺发，我对他的能力向来不满意，于是决定亲自过问这起奇怪的失踪案。”
“你就不怕有人说闲话？”季晴雪冷冷地问道。
“有什么好怕。”崔宁德苦笑说道，“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婚两年，怀娣也没有成婚，谁都知道当初我和她有过那么一段，假如怀娣愿意，我还真想和她再续前缘。”
这番话让季晴雪倒是对他的观感起了变化。
无论以前怎样，至少崔宁德有勇气承认。
“和怀娣有约的两个小姐妹都已经成婚，她们是韦柔和宁易翠，但是从她们口中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她们只是和怀娣约好去县城玩上两天，问她们怀娣那段时间有什么异样，也说不出什么……”
“于是就问到最后一个看到怀娣的那人。”
“没想到崔镇长还懂得怎样破案。”
这句话季晴雪并没带任何嘲讽，很是真诚。
“季警官你抬举我了。”崔宁德苦笑摇头，“怎么询问，应该找谁其实都是李顺发所长的建议……”
“那时我才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没能力的人。”
“现在李所长人在哪里？”季晴雪忽然对那个李顺发有了兴趣，问道。
“退休了。”崔宁德说道。
“那最后一个看到向怀娣的是谁？”
“田慧。”崔宁德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古怪，“那天她是最后一个看到怀娣的人，是在车间中，据她所说并没感觉到怀娣有什么异样……”
“但是……”
他的神情越来越古怪，迟迟没有说下去。
“怎么了？”季晴雪冷冷地催问。
“三个月以后，田慧也失踪了。”崔宁德叹了口气说道。
季晴雪赫然一震。
脑海中顿时想起第二具骸骨。
难道那具骸骨就是田慧？
……
“多谢甘先生。”童不恭懒洋洋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假如还有事的话，希望甘先生能配合我们警方。”
甘茂才却没起身，一点也没有送客的意思。
“这就走了？”他微笑说道，“其实我很喜欢研究案子，年轻时也曾想过是不是当一个威风凛凛的刑警……”
“所以向怀娣失踪后，我也暗暗调查到一点或许警方都不知道的消息。”
“什么消息？”席韬略立刻问道。
童不恭却笑嘻嘻地看了一会甘茂才，这才慢慢地说道：“甘先生是不是也喜欢向怀娣。”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甘茂才同样微笑看了童不恭一会，慢慢伸出右手，翘起大拇指。
“童警官真是高人，我只说了一句话你竟然能感觉到谁也不知道的事，果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