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既然已经送到，那我就先走了。”
甘茂才风度翩翩地说道，不过双脚却没移动分毫。
方熠抬起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等拆了信再走，说不定等会我们还有事需要问你。”
甘茂才看了公羊楠一眼，呵呵一笑。
“方组长真有趣，该说的我都说了，假如你是要问我送信的是谁，那我只能说真不知道，假如是问镇子里的情况，我想公羊所长一定比我更清楚，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帮到你们。”
方熠拿起信扬了扬。
“马上就知道。”
信很快就被拆开，里面也只有一张折叠的信纸。
方熠并不急于展开信纸，首先放到鼻下闻了闻，这个动作让站在一边的甘茂才眼眸一亮，脸上的神情起了细微变化。
气味和上次那封信差不多。
显然又是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
轻轻一抖，信纸展开。
上面只有三个字。
顾良志。
是一个人的姓名。
他会是下一个被发现的骸骨？
偷偷瞄到这个姓名的席韬略暗暗在想，方熠却紧紧盯着这个名字，那双眼眸越来越亮。
“顾良志是谁？”
他没有抬头，但是所有人都感到方熠是在问甘茂才。
就连公羊楠也毫不犹豫看向甘茂才。
“这是一个曾经差一点成为一个领袖，但是现在却变成了默默无闻、毫无作为，混吃等死的普通人，知道此人曾经的人不多，恐怕公羊所长也不熟悉顾良志吧！”
方熠还是没有抬头，平静地问道：“那就是说你是属于知道他曾经的人。”
“一点点。”甘茂才笑了笑说道。
“那你说说看。”
方熠终于抬起头看向甘茂才，目光还是平静的，然而甘茂才却觉得心中猛然一阵狂跳，就好像心底的那点心思都已经被看透。
于是他很自然向一张空椅看去。
“方组长就准备让我这样一直站着说？”
“位置有的是。”方熠说道，“就怕你坐不到一会就要告辞。”
“哦？那我真想知道方组长到底想问我一些什么。”
“很简单。”方熠轻轻一笑，“顾良志为什么会变成一个默默无闻、毫无作为、混吃等死的普通人。”
甘茂才不由苦笑摇头。
“方组长真厉害，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
席韬略对于两人的谈话『摸』不着一点头脑，不由看向公羊楠。
感觉到他的注视，公羊楠很无奈轻轻摇摇头，示意自己真的不知道顾良志这个人。
“那就说一下这个曾经差一点成为领袖的人曾经。”
“也很简单。”甘茂才笑了笑，“神童就是顾良志的童年，惊才绝艳就是他的年轻时，顾村和王村之间的矛盾我想诸位应该已经有所耳闻，这个顾良志就是顾村的代表，因为深得人心，所以差一点就成为顾村的代表……”
“所以才说他是一个差一点就成为领袖的人。”
“这么优秀的人现在会无人所知？”席韬略一声冷笑。
原本他就对甘茂才看不过眼，现在在派出所中他更是觉得怎么都不能轻易放过他，因此语带嘲讽。
“差一点和已经成为毕竟有些距离。”甘茂才不卑不亢地说道，“再说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席警官应该懂得历史总是只会记住成功者这句话……”
“更不要说顾良志毕竟没有成功。”
“顾良志有什么朋友吗？”方熠忽然问道。
甘茂才眼眸一亮，深深地看了一眼方熠之后才说道：“据我所知，王村的王乐是他最好的朋友，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
“恰好我就是其中之一。”
“谢谢甘先生的配合，有事的话我们还会来找你。”
“好。”甘茂才笑了笑，“不过三天后我要离开贤龙镇，去北方办点事。”
“三天。”方熠沉『吟』片刻，唇角处慢慢逸散出一抹令人难以琢磨的笑意，“希望到时候什么事都解决了。”
“是啊。”甘茂才轻轻叹了口气，“希望那时候我那蠢儿子已经可以舒舒服服在家里过他少爷一般的好日子。”
两人对视了片刻，甘茂才轻轻转身，很快就离开了会议室。
“公羊所长，你真的不知道顾良志？”
等到甘茂才一走，席韬略立刻问公羊楠，似乎对于刚才的答案一点也不相信。
“真不知道。”公羊楠苦笑说道，“这个镇子虽然不大，不过毕竟也有几万常住人口，我哪里记得住这么多人，顾良志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席韬略一下子偃旗息鼓，低下头沉思不语。
“走。”方熠却站起身轻轻一笑，“去一次就什么都知道了。”
“对，我和你一起去。”席韬略立刻来了精神，抬头说道，“公羊所长，快查一下顾良志住在哪里。”
“不，我们不去找他。”方熠微笑说道。
席韬略一怔。
“那找谁去？崔宁德？”
“蠢。”童不恭在一边连连叹气，“刚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当然是去找那个王乐。”
……
王乐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事实上一眼看去他就是一个很凶的人。
再加上身材很健硕，说话的嗓门又很大，这让席韬略想象中两个有着世仇的村子，两个风度翩翩、惊才绝艳的才子却暗暗心仪最终相交的美好想法完全破灭。
直到此刻，他想象中的顾良志还应该是风度不输甘茂才的人物。
所以像王乐这样粗线条的男子竟然会是顾良志最好朋友这种事，他还是觉得委实令人难以接受。
“还有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蠢！”
满屋子都是王乐大嗓门的声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席韬略觉得似乎整间屋子都在颤动，耳鼓嗡嗡直响。
方熠却是心中一动。
“为了女人？”
“当然。”王乐一拍大腿，那双眼眸瞪得很大，“你说他痴情也好，蠢也罢，反正顾良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此一蹶不振，你们看看他现在像个什么样……”
“天天死气沉沉的，看着就难受。”
“她是谁？”方熠问道。
“你们不知道？”王乐奇怪地说道，“当然是向怀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