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堂很大。
店堂足有五个洁竹居大小。
就算是在整条兰香街上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店家。
因为受到杜若思被杀的影响，现在静思堂里反而是顾客最多的店家，这些顾客当然不是为了购买店中大部分属于工艺品范畴的商品，而是为了打听到第一手资料。
谁让静思堂就在洁竹居对面。
按照惯常思维方式，大部分人都认为静思堂里必定是能打探到杜若思之死第一手资料的地方。
所以静思堂的大老板袁呈信无精打采坐在柜台里。
谁也不想自己的店成为一处打探消息的汇集点，更不要说了解情况的警察刚刚从这里离开。
“喂，老板，警察刚才问了你一些什么？”
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玩家来到柜台前，小声问道。
袁呈信抬了抬眼，随后没好气地说道：“还能问什么，当然就是问我有没有注意到早上有谁进了小杜的店，还有就是问我小杜有没有什么仇家。”
“那你看到有谁进了杜老板的店？”
那老玩家兴趣十足，显然是想从袁呈信那里得到些可靠的消息。
“老王，我看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看到‘城市英雄’的模样吧。”
老王嘿嘿一笑。
“袁老板，现在在晓中市，有谁不想知道关于‘城市英雄’的事，哪怕有一丁点消息都可以让我们谈论上两三天。”
“我说老王，你这话可不该。”袁呈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也是小杜的老顾客了，小杜的为人你比我更清楚，要说这条街上有谁最不可能被‘城市英雄’盯上，那一定就是小杜。”
“话可不能这么说。”老王浑然不顾袁呈信眼眸中愤怒的神『色』，夸张地说道，“小杜做生意那是没话说，实诚……”
“但是谁也不知道平时是个怎样的人，说不定他有前科，只是一直不说出来而已。”
“行，老王。”袁呈信的气息有些急，挥了挥手说道，“你怎么想那是你的权力，我无话可说，至于你想得到的消息，我这里也只有一句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
“瞧你，发什么脾气。”老王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赔笑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那咱们就不说这事，谈谈上次的那件物件。”
“卖了。”袁呈信冷冷地说道。
“卖了！”老王一怔，“这么快就卖了？不可能吧。”
狐疑地打量了扭过头去不想理会他的袁呈信一会，老王又嘿嘿笑了起来。
“行，袁老板，我走，过几天再来找你。”
将在这一切收入眼底的方熠等到老王走远，轻轻一笑走近柜台。
“袁老板，看来你对杜老板很推崇，照理来说你们可是竞争对手，你竟然这么帮他说话，是不是因为他已经身故的原因。”
袁呈信转头看向方熠。
方熠就在此时拿出证件在他面前打开。
袁呈信一怔，看清楚证件后狐疑望着方熠。
“我和他们不是一路。”方熠收起证件，微笑说道，“我就想找到杜若思被杀的真相，和‘城市英雄’无关。”
袁呈信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这些天你有没有一直待在店里。”方熠将一手搁在柜台上，向店堂里随意张望说道。
“在，就前天早上不在。”
“那你有没有发觉有什么可疑的人最近一直在关注洁竹居。”方熠还是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比如这个人总是不想让人看清他的脸，总是低着头，看到有人盯着他就会很快离开。”
袁呈信沉思了片刻，眼眸猛然一亮。
“好像有这么个人。”
方熠笑着看向他，那种笑意能令袁呈信感到并不紧张。
“袁老板看到过他几次。”
“两次。”袁呈信伸出两根手指比划说道，“一次是在四天前，那天早上是我第一个前来开门的，我看到一个身材中等的黑衣男子在我家店门旁，或许是感觉到我的注视，那个男子很快就走开了……”
“他的头一直是半低的，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几点。”方熠问道。
“八点三十不到。”袁呈信肯定地说道，“不会错，因为那天我来的最早，后来还骂过他们偷懒，比我到的还晚。”
“还有一次呢？”
“还有一次时间有点长。”袁呈信又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大概在大半个月前，中午时分我外出时看见有这么个人在不远处徘徊……”
“还是你提到我才想起这么件事。”
“谢谢。”
说完话，方熠转身就走。
看到他说走就走，袁呈信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个警察和刚才来询问的警察全然不同。
……
“为什么不可能？”席韬略笑着问道。
“当然不可能。”梁雪怡激动地说道，“我是他妻子，还会不知道他的为人？杜若思其实根本就不是做古玩生意的料，像他这种老实人怎么能做这种生意，别人都赚得流油，就他还要贴钱……”
“所以‘城市英雄’绝对不可能找上他。”
“杜若思可是一个有前科的人。”
无论梁雪怡的情绪如何激动，信誓旦旦的说话又让人感到不假，席韬略都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错，因此淡淡地说道。
梁雪怡微微一怔，随即鼻翼很快激烈的翕合数下。
“对，他是有前科，要不然也不会找不到工作，最后只能自己开店做生意，但是那件事他是被冤枉的，是他当初的上司嫁祸与他，为此他吃了两年冤枉官司……”
“整整两年啊！”
她越说越是激动，差一点留下眼泪。
席韬略的自信开始动摇，脸上一直淡然自若的笑意消失。
“冤枉只是你说的，任何判罚都是根据证据而来。”
“是，我承认。”梁雪怡深深地吸了口气，“那件事所有的证据都对杜若思不利，我们无法挽回，但是就算按照这个罪行来说，两年也不算轻判了……”
“请问，‘城市英雄’有什么理由杀他？”
席韬略忽然觉得问什么话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