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历群来找方熠的事经过席韬略的传播使得特别凶案调查组的其他人皆知，但是方熠自己却一直未提及，更不会说历群找他是何事。
席韬略尝试了好几次想从方熠口中套出点什么，但是每次只要一开口就会被方熠巧妙带过话题。
因此，他和历群的谈话成为了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事情按照既定的计划行事。
席韬略将去培训机构调查的事放到晚上进行，不过他可不会偷懒，在朱喜和裘天固的帮助下将该调查的资料看了个遍，然后逐条进行分析整理，圈出需要询问的人后，他还特意将这份名单交给方熠看。
方熠当然看出他的小心思。
因此只给了席韬略一句话，便宜行事。
这句话自然使席韬略更加觉得这个方向虽然不会错，但是价值一定不大，因此更是和众人待在一起，不急于调查。
裘天固的人到了下午给出了暗中调查的结果。
五个受害者果然都看过心理医生。
但是却不是同一个医生，而是两个。
范琪萍、仰晴和杨娜娜找的是雍成千医生，班媚和关馨的心理医生是杨波医生。
这个结果很是出乎众人的意料，因此一时间都不知还该不该继续调查，就算继续调查的话又该调查谁。
席韬略倒是很高兴。
方熠既然让他负责培训机构这条线，这条线偏偏又不被他看好，所以眼见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他当然有些“幸灾乐祸”。
“其实你们不用老是麻烦方熠，自己想想也想得出答案。”
成陌狠狠盯了他一眼。
童不恭问道：“什么答案？”
席韬略瞄了一眼远处站在窗口处的方熠，心中蓦然闪现一个念头，一抹奇怪的笑容慢慢浮现。
“不如这样，我们猜猜方熠会怎么想。”
故弄玄虚的模样令成陌往前踏了一步，扬了扬斗大的拳头。
“说。”
席韬略嘿嘿一笑。
“我记得方熠曾经说过，要大胆猜测，所以为什么不可能是两个凶手，说不定雍成千和杨波是认识的，他们合谋杀了这些女孩子。”
谁都看得出这些话针对的对象是谁。
季晴雪目光冰冷，刚准备对他进行一番驳斥，站在窗前的方熠却忽然转身，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向众人处走来。
“有道理，就往这个方向调查，拿到两人所有的资料后再决定怎么办。”
众人诧异望向他，虽然以往方熠也曾做出过如此大胆的猜测，但是这一次众人都觉得这些话不像是方熠的真心话。
季晴雪若有所悟，怒气忽然不翼而飞，低下头去。
席韬略似乎也没从方熠的话中反应过来，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
方熠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转头看向他。
“博士，这个时间点差不多了，楚雄教育培训机构的调查取证可以开始进行了。”
席韬略心中陡然一怔。
忽然间他觉得方向似乎完全反了，方熠对于楚雄教育培训机构的重视程度已经高于两个心理医生。
但是为何心中却感觉不到一点喜悦？
难道两个方向都是错误的？
可是方熠又是凭什么认为两个方向都是错误的呢？
“快走。”
成陌的一声厉吼让席韬略轻轻一颤，不过最终他只是看了方熠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走出了办公室。
搜索雍成千和杨波资料的工作并不复杂。
和朱喜打过电话，将事情交代清楚后，季晴雪走到重新回到窗前，望着窗外街景的方熠身边。
“是不是两个方向都不对。”
她终究是对方熠观察得最仔细的那个人，刚才方熠的那些话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有可能，她的直觉就是必定。
“我也说不清。”方熠沉默片刻后才轻轻说道。
季晴雪轻轻一震。
模棱两可的话事实上在她听来却很明确。
方熠觉得这两个方向都不对。
“为什么？”
方熠欲言又止，盯视大街上某个行人好一会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事实上只是感觉，等到朱喜的调查资料出来后或许就能明确我的感觉到底对不对。”
“好。”
季晴雪没有继续追问，反而使得方熠感觉怪怪的。
不过她在他身边的感觉又让他觉得很舒服，这种舒服感虽然令心底深处的恐惧感轻轻泛起，但是方熠却又舍不得离开。
季晴雪感觉到两人的气息在慢慢融合，精致的脸庞一阵滚烫。
但是她也很享受现在的状况，一点没有走开的念头。
两人就这么犹如两尊雕塑般站在窗前，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有其他举动。
童不恭忽然觉得很有意思，瞄了一眼成陌。
却发现这块大石头早就转过脸，甚至闭上了双眼。
惫懒的笑意慢慢出现在眼中，童不恭忽然想，假如席韬略看到这样的情景会怎么想？会不会立刻就会想法设法破坏？
难道这就是大石头赶走他的缘由？
黄昏就在这种充满古怪气息的静谧中来临。
朱喜发送而来的资料很不合时宜打破了这种静谧，看到季晴雪低头查看平板，童不恭忽然觉得一幅美好的图画被生生破坏，轻轻叹了口气。
成陌那双虎目也在此刻猛然睁开。
“…有……有发现！”
听到季晴雪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方熠心中陡然一怔，霍然转头看向正看向他的季晴雪。
她的眼眸中有些惊喜又有些迷惑。
这种神情竟然使得方熠心中陡然感到一沉。
“雍成千和杨波是同学，他们都曾经在国外留学时成为博纳教授的学生，虽然投身博纳教授在时间上有先后，不过有一年是重叠的。”
童不恭站起身，脸上惫懒神情减弱许多，不过插在裤兜中的双手并未抽出。
方熠轻轻蹙了蹙眉头，不过还是没有说话。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季晴雪的声音变得平静下来。
“是什么？”走到两人身后的童不恭问道。
“他们都有一个患上了忧郁症的孩子，就算他们是心理医生似乎也对孩子的病束手无策，两个孩子都是因为学业的关系患上忧郁症。”
方熠的眉头蹙得更紧，伸手接过那台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