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离开平板电脑时，黄昏的最后一抹余光消失。
“啪”的一声。
办公室的灯亮起，开灯的裘天固诧异地问道：“怎么了，这么暗也不开灯？在商讨什么。”
空气还是凝固般沉重。
童不恭等人的视线还是停留在方熠身上，都在等他出声。
方熠轻轻一笑，看着季晴雪说道：“这条线交给你负责。”
“我？”
季晴雪一怔。
方熠的态度让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从朱喜提供的资料来看，雍成千和杨波很有可能窜通，就算不是窜通，也有相当大的嫌疑分别作案，这种情况下方熠却只是很草率将追查到底的事交由季晴雪来负责。
难道他真的认为这条线追查的结果也是徒劳？
“怎么，没有信心？”
方熠显得有些轻飘的话语立刻让季晴雪心底泛起一丝倔强，轻轻挺了挺胸膛说道：“是，我会负责到底。”
“那就行。”方熠笑着点点头，随后看向童不恭和成陌，“你们配合她。”
“不用。”不等两人说话，季晴雪抢先说道，“我一个人就行。”
“这是命令。”
方熠看也不看她，说完就走出办公室。
裘天固怔然望着剩下的三人，犹豫了片刻后问道：“我呢？还需要我们刑侦大队做些什么？”
童不恭眼眸一亮，轻轻耸了耸肩头。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抓住一个重点就行。”
“什么重点？”裘天固问道。
“当然是案子很难，至今仍旧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童不恭摊开双手，笑嘻嘻地说道，“而我们特别凶案调查组整天乱指挥，像只无头苍蝇般乱飞，结果就是有我们和没我们都一个样。”
“啊！”
裘天固轻轻惊呼一声，一脸诧异。
办公室外并没有走开的方熠却是逸散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离开的脚步突然变得无比轻松。
……
深夜回到办公室的席韬略同样轻松。
甚至带着满面笑容。
看到他如此模样，并没有回去休息的众人都觉得他已经有所发现，因此看着他的视线中都充斥着期待。
席韬略很享受这样的目光，所以扫了一眼办公室后轻轻撇了撇嘴。
“那人又偷懒了。”
童不恭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整个身子都靠到了椅背上。
“博士，是不是有发现？”
“当然。”
席韬略轻轻仰头，显得很是傲慢地说道。
“什么发现？”童不恭继续问道。
“我的发现就是楚雄教育培训机构中没有杀死那五个女孩子的嫌疑犯，这条调查线索可以宣告终止。”
看到席韬略一点都没有沮丧的神情，童不恭若有所悟，紧紧盯视片刻后，脸上忽然泛起一抹笑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累，我们可以休息了。”
“休息？”参与讨论的裘天固再一次惊诧无比，“我们刚刚讨论的有点眉目，怎么就结束了。”
季晴雪和成陌当然知晓童不恭是针对席韬略，因此都不做声。
席韬略无奈叹了口气。
“交换。”
“不交换。”季晴雪冷冷摇了摇头，“雍成千和杨波这条线现在是由我全权负责。”
“你。”席韬略看看她又看看童不恭，“不是你？”
童不恭耸耸肩，摊开双手。
季晴雪的神情因此变得更冷，甚至让席韬略感觉到一股冷意从脚底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脸庞上立刻绽放起一抹阿谀般的笑容。
“晴雪，我就知道只有你能解决我的困惑，你看我只是惊讶成为那条线的负责人之后还怎么帮我解决分析楚雄教育培训机构的问题……”
“说实话，我已经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童不恭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博士刚才说的不是实话。”
季晴雪轻轻蹙起眉头。
“什么发现。”
谁都知道席韬略说话夸张，但是用到惊人的发现却不多见，假如真的是“惊人”的话，那么难免就和雍成千和杨波这条线起了冲突。
难道这就是方熠感觉到的不对？
还是两条线事实上都不值得调查？
“说吧，博士。”童不恭似乎感觉到众人心中的疑惑，重新坐下，很是轻松地说道，“无论怎么说到了这个地步，线索是真是假也好，调查到底总不会错，至于结果那就是另一回事。”
季晴雪轻轻舒展开眉头。
席韬略却因为童不恭的话蹙起眉头，看他眼神闪烁的模样，显然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快说！”
成陌的一声厉吼使得席韬略轻轻一震，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原先排过的那些楚雄教育机构嫌疑人经过调查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却让我找到一个资料上没有的老师……”
“这个老师曾经教过那五个受害者，但是在三个多月前已经被辞退，辞退的原因就是他对女学生有言语上的不尊重，甚至语言比较露骨，楚雄教育培训机构是个正规的培训机构，在和那个老师谈了两次话后决定辞退。”
“就这些？”季晴雪奇怪地问道。
“当然不止。”席韬略笑着说道，“因为那个老师曾经约过培训机构上学的一些女生，那些女生都未理睬……”
“假设他约过那五个受害者，五个受害者也答应约会了呢？”
“有这个可能。”童不恭轻轻点头，“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席韬略问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竟然还要咨询我们？”童不恭故意不单独提到季晴雪，带着嘲讽般的语气说道，“这可不像是你博士的风格。”
“是吗？”席韬略笑得有些尴尬，忽然站起身说道，“算了，我再想想这件事该怎么做。”
一边说，他就一边向外走去。
和往常回异的举止忽然间让季晴雪、童不恭和成陌感觉很是不对劲，互相对视了下。
“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季晴雪轻声说道。
“应该不会。”童不恭沉默了片刻说道，“博士行事很守规矩，而且在两条线产生冲突的情况下，他更加会谨慎行事……”
“甚至刚才找我们商量的话恐怕也是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