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李小冬不耐烦了，他最看不得这种吞吞吐吐的样子，所以又是一声暴吼，这声暴吼立刻就让金晓冰将脑海中多余的想法抛在一边。
“夏华银行金昌路支行刚刚发生一起抢劫案。”
“抢劫案！”李小冬又一次站起身，不过这一次是被惊吓，“银行？”
“对，夏华银行金昌路支行。”金晓冰重复了一次劫案地点。
李小冬感到背脊一阵发冷。
系列抢劫案升级了！
虽然举国上下每年都有特大的抢劫案发生，但是数十年来，抢劫银行的案件却是屈指可数，发生在山毋市的五起抢劫案一直没有成立什么专案组的原因也在于没有打劫到银行，都是饰品和金店。
再加上最后被抢走的物件价值算不上太高，所以刑侦队也一直未将此案列为特殊重大案件。
但是打劫银行那就完全性质不同。
恐怕这一次山毋市会因此成为全国关注的重点了。
看到李小冬“惊慌失措”的模样，席韬略却是冷笑一声。
“你慌什么，还不知道有没有打劫成功。”
虽然他的话委实令人哭笑不得，但是李小冬却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兴奋，眼眸顿时一亮。
“打劫成功了。”
金晓冰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艰涩而干枯。
李小冬心中一沉，“金库被打劫了？”
金晓冰摇摇头。
李小冬松了口气，“有没有人员伤亡？”
“好像没有。”金晓冰不确定地说道。
李小冬暴躁地向他走了两步。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好像。”
“不清楚。”金晓冰赶紧说道。
李小冬还想问，却忽然发现一直平静的方熠突然站起身，什么话都没说就往办公室外走去。
脑子里和大部分人一样还在琢磨方熠想干什么时，季晴雪也在此时站起，目光冰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一个不落，包括杨不为。
“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该去现场。”
斥责般的语气中充满了正义凛然，成陌、童不恭和席韬略二话不说就纷纷站起身随着两人往外走。
这种时候，这个小组体现出的唯有一致。
杨不为心中充满了懊恼，倒不是什么因为季晴雪毫不留情的斥责，而是懊恼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决定，这样一来足以显得他们的不顾大局。
李小冬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大喝一声。
“快，别愣着，去现场。”
杨不为盯了李小冬一眼，这一眼立刻让李小冬晓得待会该怎么做。无论怎么说在现场排查中都不能让特别凶案组成为主角。
……
金昌路夏华银行支行所在范围内的一条街充满着紧张气氛。
接近二十多辆闪烁警灯的警车足以令人感到窒息。
打劫银行毕竟不是小事。
山毋市警方上上下下都为此神经紧绷。
上至隶属于市公安局的刑侦大队以及重案组，下至片区的派出所都几乎出动了所有能派出的警力。
明明抢先出发的特别凶案调查组在方熠的示意下故意落在李小冬带领的刑侦大队身后，似乎根本没有抢功的念头。
这种情况让李小冬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想到银行被打劫，他立刻变得愁容满面。
和重案组组长简单交谈了几句，立刻谈妥案情侦破以刑侦大队为主，毕竟他们都属于杨不为管辖，有些事很容易沟通。
这些小动作当然并没有逃过方熠的眼眸，不过看上去他一点也不在意。
只不过刚刚进入银行，方熠立刻对童不恭、季晴雪和席韬略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和成陌站在一边，很安分当一个“旁观者”。
童不恭三人心领神会，互视了一眼后立刻分别行动。
季晴雪和席韬略负责跟随刑侦大队做询问笔录的队员，而童不恭则是前往银行监控中心看监控。
这种案子什么是最重要的第一手资料，他们这些老资格的刑警很清楚。
只要这些资料搞到手，无论李小冬玩什么花样都不重要。
而且李小冬就算明知他们想做什么也没有办法阻拦。
有时候，明谋比暗算更难应付。
李小冬看懂了这种明谋，所以索性睁一眼闭一眼，从某种程度来说他远没杨不为复杂，和特别凶案调查组较劲的唯一理由也就是上层的意思。
方熠一直站着，沉默而平静。
不过只要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却是一件不漏。
银行设施被破坏的程度远没他想象中的高，只凭这一点他就觉得这起抢劫案事实上和发生过的五起有共同处。
劫匪的目的很明确。
是冲着既定目标而来。
这种明确很快就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一对神情焦急，不断在接受警员盘问的中年夫妇身上。
凭借着过人的耳力，一个词语令他忽然轻轻蹙了蹙眉。
“成陌，让朱喜赶快查一下黑色骑士。”
成陌没有犹豫，沉默地走出银行去拨打朱喜的电话。
但是在拨打电话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感到很奇怪。
黑色骑士是什么？
难道是劫匪的匪号？
为什么方熠会知道这起银行抢劫案劫匪的匪号？
回到方熠身边时，成陌发觉方熠似乎没有动弹过，仍旧是一模一样的站姿，一模一样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平静。
就像是一尊雕塑。
不过成陌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或许这里边最清楚这起银行抢劫案的人就是这个“旁观者”。
因为方熠的沉默，现场采集痕迹以及第一手资料的工作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矛盾出现，直到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别跟着我，我不可能给你监控录像！”
这个和环境很不相符的声音立刻引起方熠和李小冬的注意。
一名面红耳赤的刑侦人员从监控中心出来，身边跟着一脸惫懒，双手插在裤兜中的童不恭。
李小冬的眼眸中陡然变得凌厉，不过针对的对象却是方熠。
感觉到这种灼热，方熠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既无奈又显得无辜。
然而一边的成陌却有种感觉。
——方熠已经有办法拿下李小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