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夏季,一如江南的梅雨总是带着丝丝细雨。不过这样的天气并不影响短途的火车运营。方凌穿着卡其色的短裤,棕色矮靴和白色短袖衬衫。带着一顶脱色,用红色丝线刻画出小格子的荷叶边帽子。领口用墨绿色的缎带系着,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上面挂着深蓝色的宝石。站在他一边的阿布拉克萨斯,则拎着一个小黑皮箱,一身脱色的西装,长发编成辫子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领着他等车。
他们要通过火车到达多佛尔,然后经过渡轮到法国,然后火车前往瑞士。此时并没有英法海底隧道,只能如此麻烦的来回折腾。不过他们并不很赶时间,所以选择了类似游玩的路程。没有人跟随,就是塞巴斯蒂安欲言又止的希望跟随也被方凌扔给了那些还需要继续血脉觉醒旅程的斯莱特林。
蒸汽机车的嗡鸣声从不远处传递过来,方凌看着过来的火车头很是感慨。现在看起来,霍格沃兹特快真的是特快。毕竟,那列火车只是样子很老旧实际上是依靠炼金术产生的动力系统运行的。如果想要提速,不过是更改一下内部结构而已。而此时的麻瓜世界,蒸汽机车依然是主流。诺大的车站内,也只有零星的几列内燃机开过去。毕竟,此时煤炭依然是英伦地区的主要能源之一。而且内燃机需要的燃料和制造成本都很高,只有一些特殊的短途才会使用。也算是一种未来观光路线的缩影。
列车停稳后,阿布拉克萨斯低下头看了方凌一眼,拎着行礼箱拉着他寻找到包厢车厢的位置,检票上车。
打开包厢,简单的木制结构封闭的小空间。两条沙发长椅,绿色的绒布上铺着白色的带花边的棉布,拉长的茶几上也是有着印着花色的白色棉布桌布。简单整洁。阿布拉克萨斯将行李箱放入头顶上方的木驾上,看着坐在对面已经摆上茶点的方凌。
“要坐五个多小时,大概傍晚的时候我们能够到多佛,跟从伦敦到霍格沃兹的时间差不多。”他挥手给包厢门弄伤锁门咒和忽略咒后,看着方凌在一边泡茶。
行云流水的动作,此时火车还没有开动。距离开车还有一断距离,足够泡好一杯茶。
方凌低着头抿唇含笑的将早先制作好的袋装茶包扔进玻璃壶内,然后用了一个小咒语让里面的热水沸腾了一下。很短暂,但是却让明目的红色丝丝缕缕的从丝绢制作的茶包中渗透出来慢慢向上。他将窗户向上推开,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阿布很怀念?”
“霍格沃兹特快?”阿布拉克萨斯点点头,靠着车窗的左手肘部支撑在桌子上,手掌托腮看着一样动作的小孩儿:“应该说,所有进入霍格沃兹的都会牢记。毕竟,那是每一次离开和进入的旅途。在哪里第一次见到数量众多的小巫师,第一次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从不知道的地方,第一次担忧是否会被承认。你要知道,对分院方法保密是传统。进而造成就是我,也只能怀着是否会跟巨龙搏斗的想法等着那一刻。”
“可惜……只是一定怪异的帽子!”方凌笑着摊手。
“是啊!”阿布拉克萨斯靠向座椅:“而且还是一个一千年都没有清洗过的。”
“我想很大因素是因为,它是证明四巨头存在过的历史遗产。谁也不知道,清洗后它是否会散架。毕竟那只是一顶帽子,而不是霍格沃兹。好歹千年来都有人维护。”
“凌……去过多佛尔吗?”
“我去的多佛尔,跟你即将看到的肯定不一样。”方凌笑着托腮给阿布拉克萨斯和自己各到了一杯茶:“那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事情了。战争距离也有半个世纪的时间。很多现在看到的东西,都不会存在。实际上,我总觉得……我们在度蜜月一样。”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垂着眼帘,低头抿茶的小孩儿,宠溺的笑着拿起一块菱形的拇指大小的糕点送入口中。蜜糖的美味,如同那并不怎么动人的情话一样。
喝了两口茶,方凌落下窗户,外面有些下雨。雨水因为车速的关系,有些落入了包厢内。他从衣兜里取出一本书,阿布拉克萨斯则将视线转移到外面。室内很安静,此时还不到中午。两个人可以享受于一段寂静的时光。
午餐的时候,方凌拿出事先做好的三明治。对于英国菜他一直搞不太明白是过于原生态还是过于懒。作为一个生活在饮食繁杂国度的人,实际上就是面对德国的饮食习惯,他也是很不苟同的。因此这次制作的三明治,带着明显的个人特色。
首先是三明治的主体,并没有选择烤制松软白嫩的土司而是特别加工而成的宣软的中式火烧,中间空洞的地方填充的是红烧牛肉碎末。其间搭配着拷番茄和生菜,使用的调味酱汁明显带有异域风格,他使用的是中国主厨都很少使用的石榴汁。味道酸甜咸香,加上魔咒的关系,依然冒着热气如同刚刚出炉一样。
拿出盘子一人一个,显然阿布拉克萨斯的那边要比方凌自己的大很多。
阿布拉克萨斯用刀叉挑开看了看,小口的偿了一口里面的肉馅。美味的感觉从味蕾传递出来,他满意的点点头:“怎么想着亲自做了?”
“因为小精灵做的总是不满意,塞巴斯蒂安总是会多此一举的添加什么别的东西。我想你一定不想在里面见到鱼子酱或者奶酪一类的添加物。”方凌捏着面饼,满意的咬了一口。汤汁丰润,很是好吃。
“好吧!”阿布拉克萨斯点头,他的确不想见到那类的添加物。他捏着面饼,咬了一口满足的舔了舔唇角沾上的汤汁。方凌看着他伸出的舌头,咽了口口水。
吃了午餐,方凌擦擦手整理干净桌面绕过桌子爬上阿布拉克萨斯的腿,蹭着他的脸颊:“阿布!”
“困了?”阿布拉克萨斯圈着他,听着那小声的呼唤。
“不是!”方凌摇摇头,鬓角磨蹭:“我喜欢你!”
“嗯哼!”阿布拉克萨斯很是满意,他的手轻轻顺着方凌的脊椎向下抚摸。
“还有两个多小时……”方凌轻轻啃咬着在唇边的柔软耳垂,那细长的耳朵因为配饰而被隐去。但是他能够用舌尖描绘出那纤弱的软骨和薄膜,微凉然后变得火热。
“做吧!”方凌眨眨眼睛,啵的亲了阿布拉克萨斯的唇一口。果绿色的眸子因为有些兴奋而变得越发的金黄色过渡。
“不行!”阿布拉克萨斯笑着摇头,双手在方凌身后揉挤着那小巧丰盈的肉团,方凌嘟嘟嘴不乐意的摇晃着躲避他的揉捏。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你想要的!”
“我不想一半的时候,车到站了。也不想匆匆忙忙的,亲爱的!”阿布拉克萨斯用鼻子碰了碰方凌的鼻尖:“你应该知道你哪里有多紧,前戏要花很长时间才可以。乖……到了酒店再说。”
“哦!”方凌瘪瘪嘴,降头窝进他的颈窝,轻轻嗅了一口。
到达多佛尔已经是黄昏,进入事先预定的酒店两个人在楼下餐厅吃了晚餐后就去了客房。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酒店的很多东西,都觉得新鲜同时也觉得不方便。比如完事后,不会有小精灵快速更换床单和床单不具备自动清洁功能这两项,就让他很不喜欢。不过方凌已经昏昏睡过去,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最后阿布拉克萨斯只能选择给床单一个清理一新后,放入浴缸中涮了涮然后用上快干咒才搂着自己的小伴侣安心入睡。
清晨方凌醒过来听到阿布拉克萨斯的抱怨,很是开心。他就是早餐时间,都是笑眯眯的。这让阿布拉克萨斯很是无奈,他只得抱怨:“只是洁癖而已,你用得着这么高兴吗?”
“不,实际上在魔法界的时候,也没发现你有这方便的洁癖。”方凌窝在椅子里小口的喝着牛奶。外面的天空很是晴朗,比较起伦敦的能见度不足五米来说,可谓之好的不得了。虽然天空也是带着一些灰蒙蒙的色彩,但多少能见度上还是清晰可见的。
“我只是对床单不具备自动清洁功能表示遗憾。野战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你知道的。”阿布拉克萨斯勾起嘴角,看着底下眼皮略带羞涩的小孩儿内心很是开怀。
“九点四十的渡轮,我们可以再等一会儿。外面的空气不是很好,我让酒店准备了车。”阿布拉克萨斯趁着方凌还在睡的时候,出门转了一圈。空气不是很好,比较起伦敦虽然好了很多但是味道却更盛一筹。海风裹夹着海腥味加上周围不远处电厂煤炭燃烧后的粉尘气味,还有生活垃圾腐烂造成的污染让这座本来不错的海滨城市如同一颗腐烂的番茄。
此时德法之间的战争已经点燃了苗头,英法联合造成的是渡轮这边检查的严格和混乱。大量的人口通过渡轮从法国来到英国避难,毕竟第一次世界大战造成的糟糕感觉还没有退去,同时奥地利和一些其他小国的变化,让很多居住在法国的英国人或者亲戚,纷纷选择趁早来英国定居避难。更有甚的,是通过英国作为跳板前往美国。这部分人,大多数都是犹太人。
方凌放下喝完的牛奶杯,擦擦嘴角上的奶泽,扭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看起来比伦敦好了很多。”
“只是看着,呼吸起来那味道如同一颗烂了的番茄。”
“你见过?”方凌惊讶的扭头看向阿布拉克萨斯。阿布拉克萨斯正在阅读酒店提供的报纸,他没有抬头点头一边阅读一遍解释:“小的时候,因为很喜欢番茄的味道,但是……你知道贵族继承人的教育中,很大一部分是对于喜好的克制。所以父亲限制我食用番茄,然后我就偷偷让小精灵给了我两个小心的藏在床边的柜子里。并且要求他们保密。结果……因为放置时间过长……”他无辜的挑了挑眉毛,给了方凌一个你了解的眼神。
方凌抿唇笑着点头:“我小的时候是藏的糖果,因为牙齿。结果招惹了很多的蚂蚁,吓得我姐姐……”说到这里,他听了下来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我们走吧,早点上船会比较好。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晕船。”
阿布拉克萨斯点点头,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太好的感觉。物是人非……他曾经进入觉醒前也有这种担忧。他将报纸折叠好放在餐桌上,招来服务员:“准备车,我们要去港口。”
自由女神号是一艘过路在英国补给的美国船,不过他们会在一个航行季中,来往于英法三次。毕竟等待中拉一些散伙儿,也可以增加一些报酬。
这是一艘标准的客轮,因为有横跨大西洋的准备因此虽然只有短短一天的航程,方凌也可以购买到头等舱的包厢。
走下汽车,行李缩小成为一个手提箱。阿布拉克萨斯拉着方凌的手顺着阶梯走上船,他们不急着去自己的房间。毕竟此时船还没有开,方凌想在甲板上适应一下。他很少坐船和飞机,前者是因为儿时晕船的痛苦记忆。后者是因为总觉得材料不够安全,他总觉得飞机的结构感觉如同一捏就憋得易拉罐铝制品。
阿布拉克萨斯陪着他在船头的位置,欣赏着港口码头的繁忙。因为是客船泊位,因此还没有看到多少肮脏忙乱的景象。此时甲板上人不多,因为战争阴影的关系,很多来往于这条航道的人,都是揣揣不安的。因此,两个人闲置的样子加上精致的面孔和一看就是高级货的穿着,很是引人注意。
实际上,方凌从确定行程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小心谨慎。他跟阿布两个人都是强大的巫师,虽然阿布对于现代武器不是很了解但是他们个人的力量足够让他们在各种环境中游刃有余。毕竟现代科技,方凌很熟悉。用他的话就是,一个物理学的博士,动手能力很强加上又有了超能力,实际上是很逆天的存在。不需要太多的金手指,有的时候希特勒也要甘拜下风。他不过是想着如何毁灭犹太人,而方凌可以做到的会更加恐怖。
“英国人?”斯蒂文是穿上的大副,他是一个健壮的有着一头栗色短发的美国人。他是家中的小儿子,家族由兄长经营就上了船,开始他喜欢的事业。刚刚他二副打赌,他猜测这一大一小是英国人。而二副凯特则认为他们是法国人,因为身上所带有的气质很像法国浪漫中的中实际贵族。尤其是那个小的,脖子上用绿色的丝巾系着还挂着漂亮的宝石丝巾扣。
“不,英国人!”阿布拉克萨斯靠着船舷,注意着不让低头看着船下码头的方凌翻下去。对方靠近的时候他就有了警觉,只是一个没有恶意的麻瓜他还是不在意的。
“我朋友猜测说你们是法国人!而我认为是英国人。”斯蒂文指了指一边坐在白色管道上面抽烟的黑人。
阿布拉克萨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个黑人穿着蓝白条纹背心坐在那里,肌肉鼓鼓的显然很有力气。他此时正抽着一根香烟,显然是开船前的享受。
“显然你是对的!”阿布拉克萨斯笑着摊摊手。斯蒂文看着他用丝带束在脑后的头发,俊美的面容用粗重的手指搓了搓鬓角:“您是贵族?”
“很准确!”阿布拉克萨斯轻轻拍拍方凌的肩膀:“我们去法国旅行,目前似乎管得很严格。”
方凌扭头看着他,然后看了看头发梳理的整齐,鬓角向后的中年男人:“船长?”他歪歪头,果绿色的眸子满是好奇,这让斯蒂文很有好感。比较起头发会发光的成年贵族青年,小孩子更容易赢得好感。
“不……距离那个位置我还有的熬。也许十年后你还坐这条航线的话,会见到我的船。但是现在我只是一个大副!”斯蒂文幽默的耸肩,然后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嗯……”方凌看了看阿布拉克萨斯,狡猾的一笑:“您去过加莱吗?我没去过。”
“很不错的城市,不过现在的法国并不适合观光旅游。”斯蒂文靠着栏杆瞅了一眼在船下面来回走的警察:“德国跟意大利结盟后,法国附近很多国家和城市都在打仗。”他看向阿布拉克萨斯:“你们是兄弟吧!”
“不。”阿布拉克萨斯摇摇头:“朋友关系,他要去瑞士。”他没有多说,来之前他看过资料。麻瓜对于同性之间很是排斥,因此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找麻烦。
“哦!”斯蒂文一副了解的样子点点头,然后他看到一辆马车从下面停下,一大一小俩位女士从马车上下来。跟随的还有一些穿着黑色西服的年轻侍从,他惊讶的看着马车上的纹章:“斯凯利格家族……”
“斯凯利格家族!”阿布拉克萨斯低头看着下面依依惜别的男人和女人还有孩子,翻了翻记忆中看到的资料:“他们这个时间去法国……”
“你们认识?”斯蒂文有些惊讶,他看得出这个铂金色长发的青年气质优雅,十分出色必定不是普通人家。但是,却从未响起伦敦那边那个贵族家族拥有如此出色的家庭成员。
“不,实际上……我只是从家族资料中看到过。我们家族很隐世,毕竟现在不是维多利亚时代。”马尔福家族是在维多利亚时代彻底断开同麻瓜社会联系的。之后战争纷乱,政治改革等等加上新世界、新科技的发展记得他们家族的,估计除了王室档案馆还能找到,已经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以出产美人出名的家族存在过了。
“哦!”斯蒂文挑挑眉毛点点头。他并不想探听太多,旅途中遇到的人过于细致了只会徒增烦恼。他扭头向后仰看着那准备上船的年轻妇女和小女孩儿:“爱尔兰贵族,他们家很有名。前几年,听说为了得到一个男性继承人,发出了高额赏金。你要知道,他们家已经有六个女孩儿了。娶了六位妻子,据说即将迎娶第七位妻子。”
“呃……”阿布拉克萨斯张张嘴,没想到这个海员跟他说的会是如此八卦。但是方凌却在一边眨眨眼睛:“离婚不是……不可以的吗?”
“女人生孩子都是走鬼门关,有人说他们家受到了诅咒。谁知道呢……”斯蒂文对于这种八卦也不过是说着闲聊用的。方凌歪歪头看向阿布拉克萨斯:“诅咒?”
“帕金森家族的继承人就有这类的诅咒,听说他们家的女性继承人如果出嫁那么男方就会两年内死去。所以他们家的继承人,都是男方入赘或者……从旁系中选择未来的丈夫。”阿布拉克萨斯揉了揉他的短发,斯蒂文在一边听着长大了嘴巴:“还真有这类的诅咒啊!”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所认识的哪个家族,的确是如此。他们家全部都是由女性作为继承人和族长,管理家族。继承人也必须是女性,很多老人都说是因为诅咒什么的。”阿布拉克萨斯无辜的摊手,毕竟不是自家的八卦。活跃气氛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周更期间……大家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