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明将那张药方胆子匆忙接下,颇为尴尬道:“不好意思,方才有些走神了,没听见白夫人是在说什么。”
白羽岚微微颔首,道:“最近的宫中事情太多,太子殿下未免过于劳累,忧心过度,既是如此,若是有些走神,倒也算是合情合理,不过太子殿下还是需要自己宽心一些,毕竟身体为重。”
她这一番关心听起来是没来由的,但依旧叫李宏明心中有几分莫名的舒心,像是春风拂过心头。
他将皇后的药碗搁置一边,同白羽岚讲起话来:“白夫人是何时回京的?之前你搬去了江南的时候,还引起了京城中不小的轰动呢。”
“前两日才刚从江南回来。”白羽岚垂眸,答复道。
她在江南回京的时候,太子竟然还是不晓得么?那这在路途上,一直在伺机想要刺杀她的人,究竟是谁?太子的属下莫非是不将这件事上报过去,就直接自己行动了?如今这朝堂之上,不就是那么几个派,推来推去,她都有些不清楚那范隐究竟是在为何人做事了。
太子点点头,道:“夫人回京的这个时间,倒是掐算的不是太好,父皇驾崩不久,如今京城中,倒是连小宴都没法办。”
虽然是个不太讨喜的皇帝,但好歹也算是个皇帝,皇帝驾崩,那就是国丧,白羽岚倒也能够理解。
“臣妇本来就不太喜欢吵吵闹闹,回来也不太希望自己深陷这种众人送礼的局面,所以大可不必将这些时间费在臣妇身上。”白羽岚莞尔,露出她平素里惯常使用的职业性微笑,显得尤为亲和。
“白夫人今日里,怎么会突然想到来母后宫中?”他忽然凝视着她,追问道。
似有不逼着白羽岚说出点儿什么,就不罢休似的。
白羽岚淡淡地解释了一番:“当初皇后待臣妇不薄,在兰妃娘娘多加刁难的时候,皇后也尽力相助,臣妇一直不敢忘却,听闻皇后遭此变故,自然就想着要过来探望一下。”
一番话也是在情理之中,挑不出来半点差错。
太子自然也没有再多问,他在皇后宫中待了许久,也没想着离开,白羽岚自然也不打算走,两人就这么耗着,她倒是看不清楚这个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她聊天,也不担心自己的江山就直接被他那几个兄弟给侵吞了么?
真是心大。
“白夫人,您与靖安侯......”李宏明忽然顿了顿,像是有些犹豫着问道:“听闻坊间传闻白夫人与侯爷一直鹣鲽情深,如胶似漆,而这些也是有目共睹,但这些都比不过当事人自己说来的痛快,其实我一直很是羡慕白夫人和靖安侯的感情。”
一个太子,未来要登基的皇帝,在这里告诉她,羡慕她和叶铭庭之间的感情。
白羽岚讪笑道:“这自然是真的,有时候言语动作间,难道不就能看出来端倪么?究竟是真,还是假?太子在这深宫之中,想必幼年之时,应当见过太多这些真情假意。”
她的这一番话,倒是说的他完全没法反驳,也就只有淡淡地笑了两声,夸赞上一句白羽岚如此幽默风趣。
白羽岚表面上虽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这心里面早就炸成了一锅粥了,她真的是很不喜欢在这里和太子尬聊,她来这皇后宫里面,可也不算是要来找太子的,真是,在这里浪费她的时间。
等到时间越发晚了,白羽岚见李宏明似乎还没有先行离开的样子,心下暗叹一声,只有下次再来了,在李宏明眼皮子底下,她倒是做不出什么四处翻箱倒柜搜寻证据的事情。
“太子殿下。”白羽岚起身,朝他福了个身,莞尔道:“太子殿下国务繁忙,但臣妇家中也有些琐事,所以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独处了,臣妇就先行告退了。”
李宏明本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又没有说出口。
“好。”最终也只化作这么一个字。
白羽岚这才摆脱了这个宫殿里的沉闷气氛,大步走向出口,离开这座宫殿。
她甫一出了这宫殿,绿意就贴了上来:“夫人,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白羽岚撇嘴,瞥了一眼现在的宫殿,颇为不满道:“太子在里面,还一点都没有想走的意思,真不知道这时候,他怎么还会这么有闲心。”
这京城之中,诸皇子争夺皇位一事,按理说,太子应当是一个大头,他要是整日整日里歇在书房,又天天与那些王公大臣们会面,她都觉得很是正常,但是现在在皇后宫中一待,还能待上这般久,那就十分奇怪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对权势没欲望,还是装作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白羽岚离开后宫,还不忘吐槽这么一句。
不过这宫中,又有几个不觊觎那个位子呢,就算是当真的不想的,那也是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与那个机遇去觊觎,这种情况下,说完全不想那些权势,她倒是还要信上几分。
“要是我也是个男子,我也会想要那个位子,太子平日虽然敦厚,但终究也是在皇家长大,更何况,他尚且还有盛世太平的愿景,希望能够出现开国之治的伟大宏愿,怎么可能是池中之物?”白羽岚撇嘴道。
李永元想要面见叶铭庭,并与叶铭庭探讨书画的事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每个版本,都是一种揣测,甚至有些大臣都开始想着八皇子会不会成为这一场权力角逐间的新贵。
叶铭庭正褪去了一身朝服,换上了一件墨绿色的常服,衬的他倒是有几分挺拔修长,如幽幽茂竹。
白羽岚给他整理了一下腰带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嚼了一颗毛豆,道:“这京城里,最近关于你和李永元的流言倒是也挺多的,我看着最近的京城,对你的这个态度就不甚友好,像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似的。”
说到此,她忽然像是想来什么好笑的似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不过这些流言里面,我觉得最好笑的,还是有人将你传成了一个断袖,言辞之间充满了对我的同情,还提到这才是侯爷不想要再纳妾的原因。”
说着,白羽岚又挤了一颗毛豆出来,挑眉道:“更有甚者,说八皇子为了保命,攀附侯爷,现在更是要自荐枕席。”
叶铭庭的眉头一挑,这种话,怎么越听,越觉得变味儿?
“夫人可是相信这番话?”他忽然询问一声,见白羽岚竟然直接没回复他,这就凑身过去,将头搁在白羽岚的肩膀上,声音有些低沉与沙哑,在她耳边轻轻道:“莫非夫人也认为为夫是个好龙阳之人?若是如此,那为夫只好以身作则,在夫人面前正名一番了。”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垂,吐息之间,像是有一把小钩子正勾着她的心房,叫人心里痒痒的慌。
白羽岚转过头去,将他的头给推开,嗔道:“别惹我,小心等会儿你走不了人。”
叶铭庭倒是觉着她这番话好笑,不免挑逗两句:“要真是因为夫人缠着我走不了,那倒也无妨,反倒是合了为夫的心意,随了我的愿,那为夫也不想走了。”
白羽岚听他这一番像是在耍赖皮的话,不免有些头疼,她揉了揉额角,道:“你赶紧走,李永元不是还在等着你么?人家除了是个皇子,好歹也是个名家,你这常日里,不是很尊重这种大家么?现在还来我这儿贫。”
白羽岚推搡着叶铭庭,抵着他的后背,硬生生地将人给推了出去。
整个侯府里面,对这种事都是见怪不怪了,毕竟侯爷和夫人之间,实在太过恩爱,相处模式也不像是京城中那些官家夫妇一般,若是侯爷有什么错处,夫人定然会严加指责,并且双方讨论个什么事情,也是要辩论一番,夫人根本就不似其他的官家夫人一般,有着三纲五常的思想。
叶铭庭离开不久,侯府上就又有一人来访,竟是多年不见的荣华公主,白羽岚初听闻荣华想拜访侯府的时候,甚至有几分诧异,她们之间的关系可算不上多好,即便是在后来冰释前嫌了,还帮着她将那个无名给弄出了京城,但是仍然谈不上什么多好的关系。
思及此,白羽岚皱眉喃喃:“她来做什么,多年不见,这还真是蛮拙劣的借口。”
白羽岚正要走向会客厅,绿意在一边就先是担心道:“那个荣华还会不会对夫人不利啊?”
她可还记得,当初荣华在京城里面多么嚣张跋扈,虽然后来收敛许多,与夫人的关系也还算是融洽,但终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白羽岚还是答应了荣华的拜访,不过她是不相信荣华会来与她联络感情。
她去换了身随意的蓝色广袖留仙裙,去了花厅那边等人到,这会儿,已经快要入冬了,有些梅花都已开了,而他们府上的秋菊,倒是也还没败,叶铭庭知她最喜欢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秋天的时候,他就将这花圃弄上了五颜六色的菊花,虽然是开得姹紫嫣红,本该好看,但是这直男审美,还是叫白羽岚不由得笑了一下。
“夫人,好久不见。”一道女声闯入了白羽岚的思绪,格外平和,又似乎带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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