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羽空按在琴弦上的手,一个用力,剩下的几根琴弦也全部被他崩断了,琴弦铮的一声,格外刺耳。
他随后将那古琴轻放在石台上,目光清清冷冷的,就这么扫过聂青和。
虽然他并未说一个字,然而白羽岚却能感受到他隐隐的怒气,她一个不经意瞧见他本是洁白如玉的手掌心,因为方才将那琴弦扯断,而以至于他现在掌心里渗出了丝丝鲜血。
只不过他很快将手放进袖中,并未叫人看清楚。
祁连煜轻笑一声,又端起一盏酒水,一饮而尽,对令羽空方才的举措,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嗤道:“一年多前,你可不是这么一个性子,能够眼睛都不眨的,将我人诛杀在大殿之上,现在,倒是多了一颗心了。”
这人说话之间,就算是白羽岚没有刻意去细品,却也感受到其中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
整个星辰阁的人,似乎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惺惺相惜的,即便是知道双方都是对手,但是仍旧很尊重对方,并且看重对方,很多时候,利益往来还是十分频繁的。
倒是没一个人提起来过,还有这件事。
白羽岚没什么太大的爱好,但是喜欢听八卦这一点,倒是一如既往。
如今听见这么一丁点儿苗头,眼睛都放亮了,就这么直直地瞧着那两人。
“小丫头,旁的正事你倒是一个都没感兴趣的,但是这些小道消息,很能勾起你的好奇心么。”祁连煜啧啧一声。
他一开口,白羽岚就浑身打了个寒颤,猛地一下转头,将祁连煜的手给从她腰上扒开,瞧了一眼他,心中阵阵疑惑。
小丫头,这可不像是祁连煜经常会对她说的话,这分明,分明就是祁连煜的双重人格的第二人格,那位大叔,逑,最喜欢叫她的一个称呼。
这还真是叫人毛骨悚然,逑已经很多天不见人影了,在祁连煜身上,也没有显现出来,一直都是保持着祁连煜的主人格状态。
而她盯着祁连煜看了很久,他也依旧是神情不变,丝毫没有逑的那种神态,却叫着她小丫头。
“怎么了?”祁连煜也被白羽岚这眼神看的有些奇怪,他抬抬手,拢了拢袖子,挑眉道:“到今日里,才发现我比你那些从前的老相,不,从前的那些朋友,都要俊俏的多,一时之间,看的目不转睛了?”
分明是打趣的话,却叫一向不容易喜形于色的令羽空,愈发不痛快。
他不管祁连煜从前身边是有多少女人,又是怎么和她们相处的,但是就白羽岚而言,他不允许他多有一点接触,更遑论是这种调戏调侃的样子。
“星辰公子真是被这里的穷乡僻壤的人,给捧得太高了,一时之间,都要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自视甚高,总有一天,会掉的比谁都快的,还望您能够切忌这一点啊。”令羽空冷笑道。
“我,我想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白羽岚忽然出声打断这两人又要对峙的氛围,皱眉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祁连煜神色不变,心下却暗道,她这态度,分明就是有问题啊,方才,他是哪里说得话不对么?看起来,她很有心事。
白羽岚一人离开那处,整个人都有些忧心忡忡的,她现在待在此处,全然是劣势,却从不见叶铭庭和琼名现身将她带出去。
加上近日里,祁连煜竟然能够说出逑的口头禅,这两点夹在一起,她便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这里头之间,看似毫无联系,但是她总觉得,两者能够联系到一起。
莫非,叶铭庭和琼名他们,其实也早就料到,但是却不选择出手,因为一个他们在私下里,就已经协商好的事,达成了共同意识。
耳畔是夜晚近夏时候的崇明生,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在这一场人人算计的计谋之中,她似乎快要找不到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她急匆匆一赶回房间,便将房门紧闭,整个人背靠在那门板上,忽然觉得有些脱力似的,从那门上渐渐地滑下去,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么一点挫折都要受不了了。”有人在黑暗之中嗤了一声。
她分明记得房门是紧闭的!
白羽岚一个反应过来,随后目光锐利地看向这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呵斥道:“谁!”
但是那黑暗之中,却并没有人在继续说话。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按照之前自己听见那说话声的方向走过去,不料,方才那声音有响了起来:“别找了,我在这里。”
那声音,分明就是从她头顶上传来的!
她后背一凉,差点儿打个哆嗦,随后她蹙眉不满道:“下来!”
说着,她又去找了这房间里的油灯,全部点亮,这才叫她看清楚那人的容貌,此时正靠在房梁上,就这么直直地瞅着她。
白羽岚恨不得将这个人从那房梁上给抓下来,要是她不点灯,就这么被一个人在暗处这么盯着,还通弄过她这么正常的说话,属实不太可能。
反倒是将她吓出心脏病,那倒是百分百。
“啧啧。”那人又佯装叹气的样子,道:“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是谁了?可真是无情的很啊。”
说话的人,正是祁连煜一行人苦苦在寻找着的聂青和。
要知道,祁连胥前脚去找聂青和,那厮后脚就直接踏上了来寻找白羽岚的征途,可谓是完美错过,想必祁连胥此行,是不可能会圆满了。
“当然记得。”白羽岚坐回太师椅上,闷声道:“我倒是还将另外一件事给记得一清二楚的,你当初可是告诉过我,没过多久,我的智商就要重新回到婴幼儿,然后跟个傻子似的,了结性命了。”
虽说白羽岚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淡淡的不满,但是却并无不信任,毕竟聂青和这厮从前据说和她关系还是不错的,也没那个本事和心来骗她。
更何况,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她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倒是有一定点儿的了解,每次想起从前回忆的片段的时候,就会头痛无比,以及其他症状,几乎和聂青和说的不差了。
“你现在来此,又是要告诉我什么?”白羽岚努嘴道:“总该不会是,我没几天的命可活了吧?很快就要变成痴傻儿。”
这人嘴里可不要想着他能吐出什么好话,她琢磨着,见医生呢,多半都是身体有问题了,现在再见聂青和,指不定她现在身体出了多大的故障。
“这倒不是,其实前段时间,你得了个好机缘,如今倒是能多几天可活,说不定,在你变化才能痴傻儿死去之前,还能有机缘将你的病给治好了呢。”聂青和从房梁上跳下来,半是玩笑半认真地同她道。
这副似真似假的语气,弄得白羽岚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厮的话。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自己方才的发现,如果真是有人能够在帮助她将这个病治好。
那么,为什么不是叶铭庭呢?他一直都不出现,这可不符合逻辑,很有可能,他早就得知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而唯一能够让他和琼名两人和好如初,还能合作的事情,定然是和她有关的。
看着白羽岚的眼睛骨碌碌地转,聂青和嘴角泛起一抹笑,说实话,他最是喜欢看白羽岚这般机灵的样子。
可惜后来入宫成为了皇后,为了保持一个端庄,能够让人信服的模样,最后非得让自己装的那么正经成熟,也叫他觉得白羽岚变化太大,十分不适应。
如今倒是正好,可惜啊,没多久,又要被关进那华丽的笼子里了,聂青和在心中叹气道。
“别看我啊,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真要知道什么,也无可奉告。”聂青和撇嘴道:“你要是真想知道什么,也别想来问我的,你可是会拖累我的,到时候我那么早就完蛋了,你可得负全责。”
天知道叶铭庭那个人,在对待夫人的事情上,有多么的上心,真要他来横插一脚,估计现在脑袋都不在自己身上了。
“好吧,我不问你就是了,不过你可得告诉我一件事,我想你肯定能知道。”白羽岚眨眨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道。
一看她这眼神,聂青和就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你问,真要我能够回答的,就可以告诉你。”聂青和此次来,本就是有意告知白羽岚最近的情形,也好能够监督她不要被令羽空拐跑了,毕竟这从前,夫人还是和令羽空之间有着不小的牵扯。
“那好,我问你,祁连煜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逑的记忆,也就是,他们现在,是一个人?”虽然今日里,祁连煜掩藏的很好,但是她心中的直觉,总是挥之不去。
他就知道她要问这个,方才那匆匆忙忙的神情,他就知道不对。
聂青和在白羽岚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笑着道:“你猜的没错,他们现在,就是一个人。”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道:“说起来,他这个怪病,还是夫人治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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