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又往前走了一步，那两位嚼舌根的女人，哪里还有刚才高昂的兴致，甚至都不敢看林漫。
林漫说：“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啦，不过我觉得很奇怪诶。为什么有些人扯谎的时候，可以这么毫无负担，张嘴就来。
首先，我来医院可不是为了你儿子。我是来见你催着你儿子没事儿就要讨好的、逢年过节想方设法往他家里送礼的张主任。他要出国交流学习，正好是在林医生现在的城市，我让张主任帮忙给林医生带点东西。
其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儿子发展成为恋爱对象。正如你看不上我那样，我也是一点也看不上你，跟你这种没事儿就喜欢编排别人的人成为家成员，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灾难。
第三，我发自内心的建议你，这种事情还是应该管好自己的儿子，而不是把责任都推到别人头上。”
“你！林漫你怎么这样说话？”这位妇女脸上的表情已经接近扭曲。
“看，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我这人喜欢说实话。”林漫说。
周济川上前一步，对林漫说：“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
林漫：“哦。”
两人又走到楼梯里，噔噔噔下楼了。
另外一个妇女大口喘气，“林漫这孩子真是……不过你也该放心了，看来她真的没有半点惦记你家家铭。”
周济川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林漫突然转过脸来，对上周济川复杂的眼神，说：“周副队，你这是在同情我，还是在感慨我的战斗力强悍？”
周济川认真地说：“不让自己吃亏这一点，很好。”
谁天生就能学会不让自己吃亏？还不是因为吃亏吃得太多，才发现软弱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只有进击，才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手段。
发现周济川竟然是骑自行车来的，林漫还有些奇怪，车不离人的周副队，竟然也可以这么接地气。
明明是二八大杠，周济川却可以轻松跨上去，一条腿撑在地面上，稳稳当当。
他对林漫说：“你要回学校吗？我送你。”
林漫说：“周副队，你就不怕我坐你的自行车，被人误会。”
周济川说：“更让人误会的事情，林老师不是已经做过了吗？这不算什么。”
林漫没有拒绝，坐上了周济川的自行车。
主要是因为她今天穿了一双新鞋，有点磨脚，要挤公交又要走路，太受罪。
回到家里，林漫脱掉鞋，立刻就去拿药箱，把磨破皮的后脚跟擦上碘伏。
药箱是林医生出国前专门给她准备的——“我走之后，就剩下你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了。别委屈自己，生病就吃药，饿了就吃饭，看到漂亮衣服就买。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才知道不委屈自己，就是来人世间应该交的满意答卷。”
趴在墙头上的猫，回头对屋里的林漫说话。
【送你回来的男人，还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大门，看来他很想进来找你。他是想跟你生孩子吗？人类的动作真慢，小翠又要生孩子了，他还不能进你的家。】
林漫抬头：小翠又生了？
小翠是林漫之前救助过的一只流浪猫，本来身体就不太好，林漫想给它节育，但是最近忙起来把这事儿给忘了，结果它又怀上了。
其实，林漫去农学院的动物医学专业蹭过课，甚至还替别人上过实验课，所以她可以熟练地给公猫母猫做绝育手术。
可是，当年给一对猫做完手术之后，被它们追着骂了半年，林漫就再也不敢省这钱，想要给猫节育的话，就找兽医来做。
【现在离天冷还早，小翠的孩子应该都能活下来，你就不用担心了。快看，这个男人跟那个一直在这附近盯着的男人说话了，看来你说得对，这个从昨天开始就出现在周围的人是保护你的。】
猫其实很敏感，能感觉得到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
昨天出现的那个人，几只猫都去看过，它们一致认为是好人。
林漫猜应该是人贩子曾经在附近出现过，所以周济川做出这样的安排。
但是，这样一来，林漫想要去聂老师家附近找猫聊天的计划，就不能付出行动了。
林漫只能给猫安排任务，让猫咪帮自己去打听。
周济川刚脚蹬自行车，就看到林漫家院子里有只猫突然从墙上跳下来，一溜烟儿就跑到前面去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周济川没有直接回家，也拐去了案发现场附近，看看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周济川赶来的时候，附近的居民依然在讨论这件事。
“聂老师真是倒霉，听说那个小戴的家属，从乡下赶过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公安那边配合调查，而是先跑去医院找聂老师要赔偿，说自己家孩子是在聂老师家里遇害的。”
“聂老师应该反过来找他们赔钱才对，家里死过人，多不吉利，以后都卖不上好价格。”
“当初，聂老师就是太心软，才把房子租给小戴。”
这一趟，周济川了解到的情况就是——聂宗光根本没打算把另外一间房子租出去，是戴德山一直缠着聂宗光要租。
化工学院附近有不少房子，一路走过去，也看到不少电线杆上贴着有房出租的纸，为什么戴德山非要租聂宗光的房子呢？
戴德山边上学边做生意，也有几年的时间，应该不是那种单纯的学生，有心眼儿是一定的。
他怎么会把钱直接丢在抽屉里？就算他信任聂宗光，也应该会提防入室盗窃吧。
最近，这个辖区内可是发生过两起入室盗窃的案子。
关于这些疑问，周济川只能记下来，留着明天开会讨论。
就在周济川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看到一只猫跳跃上了一面矮墙，然后顺着墙跳到屋顶上。
这猫，从毛色和大小来看，和刚才在清溪路上，从林漫家的墙上跳下来的猫很像。
不不，猫好像长得都差不多。它怎么可能跑那么远？
周济川收回思绪，骑车离开。
同时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林漫居然称呼跟她生活了十几年的林医生做林医生，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