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之间,张越感觉自己的思维重新活跃起来了。
“我还活着?”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
“咳咳……”
张越猛烈的咳嗽起来,强烈的疼痛从五脏六腑中传来。
“阿姊,他醒过来了......”这时一个少女的惊呼声响起,声音柔嫩,带着一丝喜意。
“列祖列宗保佑,阿郎终于醒过来了!”
两人的话语落在张越耳中,让他感觉有些古怪。
张越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方言,但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能够听懂。
“雅言!”一个莫名的词语涌上心头。
张越奋力的睁大双眼,想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间土木混建的房子,屋顶铺的是茅草,这样的茅草屋顶张越在小的时候见过,没想到如今居然还有人住在这样的茅屋中。
自己现在正躺在茅屋一侧的一张床榻之上,身上还盖着一床奇怪的东西。虽然很是粗陋但也还算干净。
此时两个身着布裙的女子正满脸惊喜的望着自己。
两人看年纪应该都不大,张越感觉两人看起来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两人到底是什么人。
张越看着两人,张了张嘴,正想向两人打听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
突然眼前一黑,他又昏迷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张越感觉自己的灵魂和另外一个人的灵魂重叠在了一起,最后合二为一。
昏迷中,张越感觉自己一直在做梦,梦中自己仿佛变成了两个人,一会儿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一名军人,一会儿又变成了生活在一个叫做汉的国家的普通老百姓。
两个身份在不停的转换着,让张越对自己的身份也开始迷茫起来......
浑浑噩噩之中,张越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头好痛!”张越捂着自己的头。
“阿郎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小君!”张越很自然的对女子唤了一声。
这时张越才惊恐的发现自己和刚才的女子对话的时候居然用的是很怪异的语言,根据梦中的记忆这就是雅言。
自己居然非常自然的称呼女子为“小君”,按照梦中的记忆,这可是这个国家普通人家对自己“妻子”的称呼。而女子听到自己的称呼居然也很自然的答应了。
此时的张越,已经完全迷糊了,庄周梦蝶,到底那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他自己也迷糊了!
“阿郎!感觉好些了么?”女子满脸关切的道。
张越微微点了点头,他现在整个人还处于懵懵的状态。
“阿郎,饿了吧,这是你最爱喝的黍米粥,快趁热喝了吧!”张越耳畔再次响起了女子关切的声音。
张越点点头,很自然的接过了女子端过来的陶碗。
看着张越吃完食物,女子这才满意的道,“阿郎且好生将养,别的事别多想,奴明日就请父翁去县上为阿郎请托!”
......
女子走后,张越开始梳理起自己的记忆。如今的张越脑中同时存在着两个人的记忆。
在张越的记忆中,后世的自己原本是生活在蜀中,因为一场大地震导致自己成了一名孤儿,后来在邻居们的帮助下,考上了一所地处西域的大学,在校期间应征入伍,阴差阳错的成为来了最后一支骑兵中的一员。
而另一个记忆则告诉张越,自己生活在关中地区,原本是留侯张良的后裔,父母早亡,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投靠自己如今的岳父,而刚才那名女子却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岳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对外称自己是张三,但户籍上面的名字却也是张越。
两个不同时代的人的记忆与思想彻底混杂在了一起,让张越感觉自己好像得了精神分裂症。
又仿佛有神魔,在他的大脑之中做了一个手术,生生在他的思维记忆之中嵌入了另外一人的全部记忆和思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明悟过来:“我是张越……”“我也是张三......!”
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张越心中只感觉彷徨不安。因为他已经弄清楚了自己所在的时代。
如今,正是太初二年,贰师将军李广利二征大宛前昔,前些日子,皇帝诏命发天下七科适从属贰师将军远征。
张越回忆着后世的记忆,按照后世的记载,七科适是指汉朝时期地位最低贱的七种人。这七种人,包括犯罪的官吏;帝国的亡命之徒;赘婿;商人;父母是商人;祖父母是商人;虽然不是商人但户籍是商人的人。
很不幸张三也就是张越如今的正是七科适中的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