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韩烨在担架上都躺不住了,挣扎着要下地,“尧哥,你去哪里……初初,你快去拦住尧哥,快去!”
夏初当然明白韩烨的担心,怕霍希尧还是气不过,这满脸戾气、浑身是血的一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又何尝不担心?
但想到昨晚霍希尧的痛苦和恨,想到他心里这会儿还不知道得多压抑。
她还是没追上去,反而轻轻把韩烨按回了担架上,“大哥,让他去吧。他不止是恨昨天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更恨当年,更恨那个人,也恨他自己。让他发泄一下也好,不然一直憋着,身体都要憋坏了。”
“再说他说了他不会做傻事,昨晚也答应过我一定会和我白头到老,绝不食言,我相信他。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安心等他去找我们吧。”
韩烨这才迟疑的躺回了担架上,“是吗?行吧,那我们就安心等着他。”
兄妹俩于是上了救护车,很快在救护车的鸣笛声中,到了最近的医院。
之后,医生先是给韩烨止血清洗,又给他包扎缝合。
夏初便一直在治疗室外等着,还特意给韩烨要了个VIp病房,等韩烨被送到病房打点滴后,一直陪着他。
幸好刚午后,夏初就接到了霍希尧的电话,“初初,给我发个地址,我马上来找你们。”
夏初听他声音还算平静,应该没出什么事。
暗暗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发完定位,便笑着对韩烨说,“大哥,希尧很快过来,你现在能安心休息了吧?我看你疲惫得都快撑不住了,还要硬撑,现在先睡一觉吧。”
韩烨却还不肯睡,“我还是再等等吧。我也没你想的那么疲惫,我以前跟尧哥在军校时,也是带着伤的情况下,三天三夜没合眼都有过,这算什么?”
夏初失笑,“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也好汉不提当年勇,该睡还是要睡。”
顿了顿,“也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早知道我刚才等他一起吃了。”
韩烨道:“等尧哥到了,你陪他出去吃吧,我正好睡觉。护士不是说这点滴得四点多才能打完?”
“也行……”
兄妹俩说着闲话,心里还是免不了都有些焦灼。
好在没一会儿,霍希尧就到了,还已经换过衣服,不再像之前那样满身血迹。
眉眼间的阴沉和戾气也散去不少。
夏初于是先一笑,“老公,饿不饿?我刚点的外卖还不错,要不给你也点一份?不然我陪你出去吃也行,正好让大哥休息。大哥为了等你,可一直都强撑着不肯睡呢!”
霍希尧忙关切的问韩烨,“阿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等我干什么,我这么大的人,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又问夏初,“初初,阿烨吃了吗?吃的什么?我不饿,你不用管我了。”
夏初嗔道:“从早上到现在,你别说吃东西了,水都没喝几口,怎么可能不饿?我给你点外卖吧。大哥吃的排骨汤,用不着你担心,你少让我们担心点,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韩烨忙笑:“尧哥,我已经好多了,不是跟你们说了,我扎得有分寸吗?好了,初初你也别给尧哥点外卖了,还是陪他出去吃吧,我正好睡一会儿。”
夏初点头,“也行,那我先去跟护士说一声,让她们多来几趟,免得你点滴打完了都不知道。”
说完就要出去。
霍希尧却叫住了她,“还是给我点外卖吧。正好跟你们说一说,我刚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你们难道就不好奇?竟然还能忍着一直不问,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夏初白他一眼,“知道我们好奇、关心,就直接说呗。我们为什么不问,你心里没数?”
霍希尧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我去了昨晚那里,再次见到了那个老渣滓,然后,逼他也给了自己一刀。”
“啊?”
夏初和韩烨都是一惊,“你还真去找他了?这就是你说的你不会做傻事?”
“尧哥你怎么做到的?那你自己呢,你有没有受什么伤,付出什么代价?”
霍希尧见两人都急了,忙道:“我没事,没受伤,也没付出代价。我当时不是浑身都是阿烨的血吗,路上车也开得快,所以跟那几个疯子母女差不多前后脚到的……”
胡秘书见他浑身是血,满脸的杀气,说要见老者。
虽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还是只能打电话,向老者简单说明情况,然后请示老者。
老者是真被蒙在鼓里,接到胡秘书的电话,才知道汪夫人又带着两个女儿,去酒店堵霍希尧他们了。
明明他昨晚才说得斩钉截铁,自己也好,自己的家人也好,都不会再去打扰他们。
结果才短短一夜,就食言了,那说得难听一点,他说的话跟放的屁有什么区别?
气得把书案前一堆正等着他签署的文件都摔了。
然后让胡秘书立刻带霍希尧去他的书房。
并不知道霍希尧因为韩烨受伤,浑身都是血。
等见到霍希尧那一刻,当然大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哪里受伤了,谁伤的你?难道……胡秘书,你哑巴了,还不一五一十都说一遍!”
胡秘书便苦着脸,把他被韩烨揪上楼后,所看到的情景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
最后嗫嚅,“我也是看夫人实在难过,再想到三少那么好一个人,真的不忍心……夫人又说,她有更有力的筹码了,一定能成功……而且我怕我不答应,夫人还会找其他人,弄得知道的人更多……这才答应了带夫人去。”
“真的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还请首长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老者不等胡秘书说完,脸色已经越发冷若冰霜。
等他说完了,才点头道:“很好,你现在已经学会阳奉阴违,自作主张,有自己的主见了。我用不起你了,你还是另谋高就吧,滚出去——”
胡秘书被吓得腿一软,差点儿就跪到地上去。
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还想为自己辩解求情。
但见老者已经不再看他,老者的脾气他了解,现在就赶紧滚出去,说不定还能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如果还要继续说,才真是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只得苦着脸,满心慌乱后悔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