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这才满脸歉疚的看向了霍希尧,“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们母女会去找你,不知道胡秘书竟然瞒着我。我要是知道,一定会阻止他们,绝不让他们去烦你们的。”
又问韩烨怎么样了,“他没伤到要害吧?那他现在在哪个医院,要不要我派人去给他转院,接受更好的治疗?”
霍希尧一直阴沉着脸,“不必了,你再派人去,我怕我兄弟连命都要没了。当年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已经死多少次,就算勉强能保住命,也肯定早又进去了。根本撑不到我之后遇上我爸,更不可能有今天。”
“所以我兄弟的命,和我太太的命一样,在我心里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我是绝不可能让他白白挨这一刀,白流这个血的。请给我一个交代!”m
老者当然知道韩烨之于霍希尧有多重要。
思忖了片刻,才问霍希尧,“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你说,我如果能办到,绝不推辞。”
霍希尧冷声,“你肯定能办到。我要你在我兄弟受伤相同的位置,也给你自己一刀。这比约束你那疯子老婆可容易多了,你不会还要推辞吧?”
“啊?”
老者没想到霍希尧竟然会提这么一个要求。
愣了一下,才迟疑,“我的确能办到,但我……我不是推辞,也不是怕痛,是我的确不方便这么做。我每天工作那么多,要见那么多人,受伤后真的没时间治疗休养。要不,你换个别的?”
霍希尧冷笑,“你没约束好你老婆,让她去胡搅蛮缠,逼得我兄弟挨刀时,怎么没想到让她换个别的?我们之间这关系,不说有血海深仇,也差不多了。只适合血债血偿,别的就不必了。”
老者还犹豫,“但我真不方便,有些情况你们外部的人根本不知道……你真的换别的吧?我也一定会约束好家人和身边的人,绝不会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再去打扰你们的。”
霍希尧仍是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你约不约束他们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客气,鱼死网破,同归于尽都无所谓。我现在算的,是我兄弟的账,他流了那么多血,总不能白流。”
“你老婆虽然可恨,但也的确可怜,一个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生命流逝,却救不了他的母亲,做出什么事来,都情有可原。所以哪怕她那么过分,我也没真对她怎么样,不然她怎么可能变本加厉到抱了我的腿就不撒手?”
“我是因为她,想到了……当年我妈为了我,到处求爹爹告奶奶时,应该也是一样的可怜无助,卑微到尘埃里。想到了他们母子跟我们母子一样,其实也是你的受害者,区别只在于受害的轻重程度而已。”
“但罪魁祸首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们母子,也害了他们母子,这一点是你怎么都抵赖不了的事实。那你不该受到惩罚,付出代价吗?只是让你给自己一刀,还我兄弟那一刀,已经很轻了。要依我的本心,你该再挨一刀,还给我妈的!”
老者眼里的愧疚之色就更甚了。
头也越发抬不起来,“你妈她当年,肯定是遭了很多白眼,流了很多泪,最后要不是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她也……不会去找我。我的确对不起她,害了她一辈子,也害了你……”
“我对嘉诚他妈,这些年也的确有亏欠。要不是当年我先种了恶因,现在嘉诚也不会……我的确是罪魁祸首,从头到尾,都是我作的孽……”
霍希尧冷笑,“既然知道也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你还等什么,准备动手呀!总不能,你还不方便吧?”
顿了顿,“还是你下不了手,或者觉得自己不该挨这一刀?我刚才就说了,除了这一刀,你还该欠我妈一刀,也……该欠我一刀。当然,你当初救了我一命是事实,那就算跟该欠我这一刀抵消了。”
“当年我妈的悲剧,也不全是你一个人造成的。还有我,我也对不起她,是造成她悲惨一生的另一个罪魁祸首,所以我也该欠她一刀。这样吧,你给自己两刀,我给自己一刀,你心里总能平衡,总方便了吧?”
老者忙摆手,“没有,我没有不平衡,的确是我应得的。但你不用给自己一刀了,就我给自己两刀即可,你等一下啊,我让人送匕首来。”
霍希尧嘲讽,“现在终于方便了?我这个人言出必行,既然说了我也该挨一刀,就不会出尔反尔。你也不用让人送匕首来,我带了,正好上面还沾了我兄弟的血。我先,还是你先?”
老者见他说话间,已经掏出带血的匕首,在冲自己的腿比划了。
忙说道:“你先把匕首给我,别伤到你自己!你妈她……当年为了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她有多爱你、多心痛你,可想而知。要是让她知道,你因为我伤了,还不知道得多难过,多恨我……我更加,死了都没脸去见她了。”
“而且你也是受害者,你也吃尽了苦受尽了委屈,怎么能算罪魁祸首?罪魁祸首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你把匕首给我吧……”
夏初听到这里,忙问道:“然后呢老公?你就真把匕首给他,他就真给了自己一刀?”
霍希尧点头,“对,我就把匕首给他,他就真冲自己的大腿,来了一刀。就跟阿烨的伤差不多位置,我看匕首没进去的程度,伤口应该比阿烨的还要深一些。”
夏初咝一声,“没想到他竟然真下得了这个手,听起来对自己还挺狠。难怪能坐到这样的高位,的确是个狠角色!”
韩烨则问,“之后呢,尧哥?他又给了自己一刀吗?可你刚才不是说,你就逼他给了自己一刀?”
霍希尧道:“对,他只给了自己一刀,之后我就叫他住手了。怕他没轻没重的,再来一刀万一捅到什么要害,后续会引来麻烦。”
“毕竟他的健康状况应该每天都需要上报,他的工作行程应该也早就排好,轻易不能更改。他还以为我不知道,一直说不方便。不方便又怎样,不方便也必须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