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蘅走进府,就看到小霜在门口等着。
小霜一脸焦急:“小姐啊,你可终于回来了,老爷夫人、大小姐和少爷都在里面等你了!”
叶蘅听完,立刻将手中抱着的甜品交给小霜,叮嘱她放回屋里去,随后立刻抬步往里走。
进去就见全家人都在厅堂等着她。
一见叶蘅回来,叶子清耷拉着一张脸,冷哼:“开学第一天,你就留堂!留下来打扫教室还打扫了这么久!”
叶蘅羞愧地低下头。
本来她觉得留堂也没什么,但是她倒是忘了她这个尊师重道、痴迷教书育人的老爹了。
叶夫人白了一眼身旁的丈夫,语气不善:“孩子刚打扫回来,肯定都累了,你还这么说她。而且留堂怎么了,谁家没个孩子留个堂,而且留堂扫教室相当于给书院做贡献了,那可是好事!”
叶夫人说完转过头看向叶蘅,突然发现她的手臂那边有一大块暗红色的血迹留在衣服上。
叶夫人急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儿啊,怎么扫地还受伤了呀?”
叶蘅正想着怎么把上课讲话被留堂的事一笔带过,见她老妈提起这个,灵机一动。
她偷偷捏了一把大腿,眼眶里立刻蓄起眼泪,满眼通红:“母亲,我刚才扫完教室本来可以早早回来的,结果路上遇到刺杀,我差点就被刀砍中了,李叔还受伤了,现在在医馆医治呢。”
说完又是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四人俱是一惊,叶薇用手捂住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哭泣的妹妹。
叶夫人赶紧将叶蘅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待发现没有受伤后,才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叶子清深深地蹙眉:“来刺杀你的?”
他瞬间想到了他在朝中的几个政敌,咬牙愤愤。
这帮畜生,竟无耻至斯,朝他女儿下手!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泥捏的吗!
看他怎么对付这帮孙子!
叶蘅一愣,小声解释:“也不是吧,就是刚好倒霉碰上了,那些黑衣人可能是杀红了眼,连我这个路过的也不放过。”
叶礼凝神思索片刻:“二姐,那条路来往的都是书院的学生,几乎没有别的什么大人物,你知道他们刺杀的是谁吗?”
叶夫人拿手帕细细为叶蘅擦拭了眼泪,嗔怪道:“你姐姐能平安回来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有空管旁人。”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着要是能知道他们刺杀的对象,那就可以推测推测派出黑衣人的幕后主子了。”叶礼一脸无奈。
叶蘅思索片刻,斟酌回道:“他们刺杀的是裴义,幸亏陆持之来得及时,我和裴义才躲过一劫。”
叶子清和叶礼震惊地看了一眼对方。
要知道,裴义可是皇上十分疼爱的世子,在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对他出手
而且还被陆持之给救下了,最近这段时间,太子、大皇子、三皇子三个党派暗地里纷争不断,陆持之作为太子一党,又圣眷正浓,怎么就这么巧救下了裴世子,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子清一脸严肃地看向叶蘅:“那是陆持之送你回来的?”
“自然是他送我回来的,还是他送李叔去医馆救治的,父亲,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吗?人家好歹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咱们感谢还来不及,怎么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无端猜测人家呢。”叶蘅有些不满地鼓囊着嘴。
叶子清轻咳一声,老脸有些挂不住了:“爹不是这个意思,明天我自会登门去道谢。”
叶蘅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先让蘅儿去吃饭,这么长时间,肯定饿了吧,你姐姐刚还吩咐厨房给你特意做了酒捂鲜蛤,快去吃吧。”
叶夫人打了个圆场,催促儿女们回去,自己也和叶子清回房去。
两人在回房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叶夫人见丈夫表情严肃,想来还是在想刚才的事情。
开口道:“其实,我觉得这事情可能真的没你想的这么复杂。”
叶子清疑惑:“夫人这话怎么说?”
叶夫人摇了摇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真真愚钝,要我来说,定是那陆持之看上我们家蘅儿了。”
叶子清苦笑:“夫人,这个时候你就可别开玩笑了,朝堂上谁人不知这个陆持之不近女色。”
“谁跟你开玩笑了,叶子清!我的话你现在都敢不信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谁的话不听,都不能不听夫人你的呀!”
“哼!我这话也不是空口无凭的,和蘅儿一起来的陈嬷嬷今天和我说起,蘅儿来京的时候,在客栈还被陆持之救了一命,再加上那天那个院服不也是他送的吗?一个男人巴巴地给一个女人送东西,这个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叶夫人叉着腰,眯眸看向叶子清。
叶子清讪讪一笑,回想起自己当初为了和自家夫人有见面的机会,每天去街上买些小玩意,巴巴地送去她家。“但是夫人,你说陆持之看上我们蘅儿什么呀?”
叶夫人简直要被无语住,翻了个白眼往前走,嘴里叫骂着:“你当年看上我什么,人家可能也看上什么!”
叶子清老脸一红,追了上去。
——
这边,陆持之骑马飞奔到大理寺。
来到审讯室,明安和今安正在审讯其中一个黑衣人,裴义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个血腥的场面。
裴义侧目,看到陆持之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嘴里嚼着什么,漆黑的眼眸中带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在这个审讯室中稍稍显得有些怪异。
“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你很高兴?”裴义冷哼。
陆持之径自坐到裴义旁边的位置,冷淡地薄薄的眼皮,轻嗤:“谁在乎你怎么样,我自有我的开心事,裴世子。”
“你的开心事是关于刚才那个叶蘅的吗?”裴义的脸上露出戏谑玩味的神情。
陆持之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双眼眸滑过一丝暗色的危险:“我的事和你没关系,收起你的好奇,与其有功夫关心我,倒不如好好想想之后该怎么做吧,至于这件事,待审讯出结果,我会一五一十地向皇上禀报。”
裴义沉默了一会儿,叹道:“那你准备怎么解释你救我这件事情?”
陆持之忍不住笑出了声,环抱着双臂,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谁说我是去救你的?你运气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