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决定突围
巴维尔一句话惊艳全场，萨冰娜和艾妲尔黛娜同时叫道：“什么是数码宝贝？”
一个名字莫名其妙浮现在脑海里，就像刚才那句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巴维尔怀疑自己被控制了，他下意识地又说：“你认识太刀川美美吗？”
艾妲尔黛娜幽幽地丢了个眼神给黄金矮人，用手在太阳穴那里画圈，后者严肃地摇摇头。这时萨冰娜一把抓过罗也沙琪的胳膊，皱眉道：“伤得不轻啊，能伤到你的，对方不简单。”
罗也沙琪道：“是华盛顿将军的后人，实力确实强劲，单论武技修为，恐怕你也占不到便宜。”
“你要这么说，我倒真想会一会了。”萨冰娜回忆了一下，“华盛顿将军的后人……尤吉菲尔·华盛顿，她很神秘，我去过铁列克奇，跟温·风的商团凑了一回热闹，连温司利将军都见了，后来亲自登门拜访尤吉菲尔，结果被拒之门外。安达，那次你也在吧？”
安达鸿克道：“我在，不过没跟着你胡闹，尤吉菲尔不愿相见，你差点把她家的门给拆了！”
萨冰娜嘿嘿笑道：“谁叫看门狗太嚣张呢？”
巴维尔算听明白了，这都一群艺高胆大的强人，以武犯禁算轻的，就怕哪天心血来潮出去杀个血流成河，然后若无其事地回来吃饭……
三个老友聊得火热，艾妲尔黛娜见无人搭理，索性拉过巴维尔，让他讲述巴塞托斯的风土人情。巴维尔心说这都啥时候了，你来旅游的是吧？但看着对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鼻息不时飘入的花香，再想想白天正在召唤禁咒的尤古弥纳都要暂避一时的实力，巴维尔想想还是算了，惹不起。
刚说了几句，艾妲尔黛娜打断道：“你是矿工？见过血结晶吗？”
“那是什么？”
“小板块晶呢？”
“没有……”
“绿脑石呢？”
“也没有……”
“斯纳尔水晶呢？”
“没见过……”
艾妲尔黛娜不屈不挠地又说了几种矿物，巴维尔有的听过没见过，但大多数连名字都是头回听说。艾妲尔黛娜喃喃自语半天，这时罗也沙琪转身解释：“你说的我知道，都是历史上的矿产，因为产量低开采简单，有的已经开采枯竭，现存的如小板块晶、绿脑石都是经过二次加工的，没有裸品。斯纳尔水晶算是产量较大的，但也濒临枯竭，这些矿物我记得除了血结晶有药用功效，斯纳尔水晶有不算优良的储魔性能，其它的无非做成装饰品出售，对魔法师来说不是导魔材料的首选，对魔兽来说更不是良好的进阶材料，你竟然有兴趣？”
艾妲尔黛娜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按你们亚人种族的伦理，我的高祖是通过血结晶勾搭到高祖母的，曾祖通过小板块晶勾搭到曾祖母，祖父通过绿脑石勾搭到祖母，我父亲用斯纳尔水晶勾搭了我母亲……”
其他人：“……”
萨冰娜小声说：“我很想知道她为什么喜欢用‘勾搭’这个词？”
“是表达家族不正经，也可能是说家族女性都容易被好看的石头欺骗。”安达鸿克冷着脸说出不冷的猜测。
巴维尔在极短的时间内又明白一件事：高手也不全是孤芳自赏，熟了之后你会发现他们富有生活气息的一面……
天蒙蒙亮，守军起来吃早饭，恩斯特领了盒饭没发现女矮人，转了一圈碰到提利安，一问才知道罗也沙琪和恩多克在一起。他找过去的时候却没见到人，恩多克和一个长发曳地的小姑娘有说有笑，恩斯特心想大敌当前还有心思泡妞，真是我辈之楷模！
他泛着酸味地问：“大人，罗莎去哪儿了？”
恩多克很自然地说：“罗也沙琪大师带了朋友过来，我决定今天就退到执政官的府邸，与铁列克奇人决战，所以让罗也沙琪大师和她的朋友先走一步。”
恩斯特一怔：“按照路线，我们要经过战神大教堂吧？”
恩多克毫不犹豫道：“没关系，不用理会！”
“这是不是有点突然？”
“不突然，其它方向的友军均已败退，我们在这里拖住铁列克奇人毫无意义，还不如与友军在一处会合。”
几句话之间恩斯特已然明白对方的打算，心中叹息，瞄了一眼小姑娘，欲言又止。恩多克和他相处虽短，亦明其本性，给他介绍：“这是罗也沙琪大师请来帮忙的艾妲尔黛娜女士，昨天就是她阻止了尤古弥纳的禁咒召唤。”
恩斯特满脑子的不健康思想顿时烟消云散，深深看了“小姑娘”一眼，闭嘴不言。凭昨天露的那一手，艾妲尔黛娜的实力或许比上不足，但比下是有余的——他就是那个“下”。
怎么和黄金矮人沾点边儿的女性都凶猛得不可思议？
艾妲尔黛娜道：“我负责贴身保护恩多克长官，罗莎姐姐吩咐了，如果碰到一个叫恩斯特的游侠，让他和恩多克长官尽量不要分开。”
“这么说罗莎还是挺关心我的！”恩斯特美滋滋地说，浑不在意黄金矮人这么安排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他的实力让人放心不下，“话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恩斯特？”
“再没有比魔族更好认的了。”花仙子指了指对方的眼睛和额头。
她的眼神里似乎出现了一丝鄙视，估计是没想到要回答这么缺心眼的问题，得了，在艾妲尔黛娜面前，恩斯特是甭想树立聪明睿智的形象了。不过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魔族游侠毫不在意，他嘿嘿一笑，伸出手满面春风地说：“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恩斯特·克里斯蒂安，来自十字镇。”
“那是哪里？”
“离巴塞托斯挺远的，是卡尔卡特山脉脚下非常重要的交通枢纽，我在十字镇出生并经历了童年时光。”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互相了解多一点，容易增进感情。”
艾妲尔黛娜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你有斯纳尔水晶吗？”
恩斯特愣了：“没有，你要它干什么？”
“没有的话，那你有别的水晶吗？或者矿石？”艾妲尔黛娜大眼睛亮晶晶地说。
恩多克见两个人进入打情骂俏模式，走开安排军务去了。恩斯特在身上摸了半天，就摸出一块魔能水晶，色泽黯淡，无疑是残次品：“是游历时得到的，我和龙族不一样，不喜欢金币钻石水晶之类的贵金属，如果你不问，我没两天也要卖钱换面包了。这年头还是能填饱肚子最实在，再漂亮的东西有屁用！”
艾妲尔黛娜顿时不爱搭理他了。
巴塞托斯军队虽然数量质量均处于劣势，令行禁止这方面无愧于正规军的名头，就连临时征召起来的民兵也在经历了血与火的战场后迅速成长起来，恩多克一声令下，殿后部队顶上，主力撒腿就跑。铁人军团紧咬着屁股追，随着最后一支守军放弃阵地，战神大教堂以外的土地尽皆沦陷，以战神大教堂为分界线，守军的兵力得到了最大一次集中；打到现在，原本五千多正规军已不足三千人，民兵部队有两万人，如今也十去六七。由于还能控制的地区太过拥挤，如果铁列克奇人稳定占领区，直接以炮兵集中攻击，守军无疑非常被动。
这个可以减轻伤亡的建议得到了铁人军团大部分将领的支持，但温司利将军不同意，他要的是一座完整的执政官府邸，完美接过巴塞托斯的统治权。虽然这是政治上的考虑，走的是形式主义，但老大发话了，无非是增大一些伤亡，这点可以接受。
要说巴塞托斯人不绝望是不可能的，到了这个地步，谁还指望明天？不过人是有血性的，死不可怕，坚持到现在的无论正规军还是杂牌军，从某个程度上说，已经杀红眼，唯一的愿望就是多拉一个垫背的。
主要人物再度聚于官邸，恩多克和潘德兄妹见面，皆是愁眉不展。敌人将守军围得水泄不通，摆明了赶尽杀绝，如果突围，能逃出生天的寥寥无几。
恩斯特左右看了看，没发现罗也沙琪等人，问了才知道正和执政官在里面谈话。他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拽着艾妲尔黛娜上了台阶，被守卫大厅的魔导兵拦下，恩斯特道：“我不能进？”
魔导兵正了正军姿，把枪往外托，一切尽在不言中。
“硬闯不？”恩斯特扭头问。
艾妲尔黛娜翻个白眼，扫了一圈，回去拉住海丽凯亚到一边聊某些亮晶晶的事物了。
大厅，海金德·夏拉坐在主位，艾凡登陪坐，罗也沙琪和萨冰娜、安达鸿克依次往下坐，巴维尔一看便自觉坐到了末位。他就是进来凑数的，喝着茶吃着点心，听两伙人严肃地谈事。
“非常感谢罗也沙琪大师和两位朋友的到来，战局已经糟糕到了不可挽回之境地，巴塞托斯完了，我决定……”海金德语气平静地说，像念课文一样生硬。
巴维尔真怕他说出“投降”的字眼，打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关键是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人愿意为了保卫巴塞托斯奋不顾身，还有相当多的军官对执政官保持忠诚。你告诉他们投降？早干嘛去了？你要说是犹豫不决，好嘛，你这一犹豫，代价可够大的，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我决定了——突围！”海金德突然激昂起来，“啪”地一拍桌子。
巴维尔的反应也很快，具体表现是：他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