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越到这个时代,虽是穿越到一个贫苦的农家。但在她穿越之前手里却是不缺钱花,所以花钱一项很大手大脚。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花一千两黄金来过江。而此番至关她的生命及人身自由,自然是认为倾其所有也不为过。更何况她本就准备将自己在洞中得的那几枚宝珠献给他,以报答救命之恩。
没成想宣于珩听见她的话,就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缓缓摇了摇头道:“看来姑娘心意不诚啊!不过不将姑娘丢下船去也可,看来姑娘这一身的伤是不打算用药了!”抖抖衣袍,就待转身离去。
严清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脑袋更疼起来,他说从来不做折本之事,可自己说钱他为什么又像看笑话一样?还说自己心意不诚?这要多少钱随便他开了,还叫心意不诚?当真是好生迷糊。
看这架势,自己不答应当他的丫头就算是能在船上养伤,也是没药的。她心知就她现在这一身的伤病,只怕要是没药医治,当真是很快就要去阎王殿报到了。虽有诗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可她还是觉得小命要紧,命都没了,一切都是废话。至于自己同样珍如生命的自由嘛,且得等伤好了再徐徐图之吧。
她一贯的性格就是如此,若是没到最坏之时,当然就往好的打算。若是情况到了最坏之时,当然也要往好的方面争取。她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才是。看着那魁梧奇伟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框之际,慌乱开口喊道:“且等……等……几年?”
他身形微微一顿,悠然转过身来。“嗯?”声调先仰后扬,在空中盘旋转了一个弯后停下。显是不明其意,示意她说清楚些。
剑眉轻挑,配着那双耀人的桃花眼,真正是美仪万千,曼妙难言。饶是她现在痛的七荤八素,烧得晕晕乎乎也难免给他那张美如冠玉的脸庞摄了魂魄。
她怔怔望着那张脸,心下竟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跟着这样一个美如冠玉的男子,即便是给他当丫鬟使,怕也是好的吧。
直到那张脸上再次浮现出一幅清冷、漠然的表情。她才将脑中那些荒唐的念头甩出去,稳稳心神道:“你不是说待为我治好了伤,要我给你当几年使唤丫头吗?所以问问你是几年?”
宣于珩倒没想到她不仅将苦肉计使的了极致,还能装模作样的与自己讨价还价。很是不耐烦的随便竖了三根手指。
“三年?”严清看着那修长如玉的指头,疑惑的问道。她现在对自己也是万分佩服,心想我没穿越成军人当真是可惜了,我都伤成这般模样了,竟还能在灵台之中腾出一丝清明来与他讨价还价,关键是还能不被美色所惑。忍不住又好好的将自己膜拜了一番。
宣于珩本已认定了她是人为探他此番去安国行踪之谜而设的眼线,故此将她此番行事皆视为是欲拒还迎,惺惺作态。是以敷衍的点了点头。
严清黯然饮泪的点了点头,但发现脖子没力。这个动作仿似没做一般,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声道:“三年就三年,可要从今天开始算!”想了想又补充道:“将我为报答你救命之恩,自愿当你的丫鬟三年之事写一张文书于我,一式两份,你我各执一份!”口说无凭,以白纸黑字为准。是她在现代社会,摸爬滚打三十个年头才学会的做人准则之一。
宣于珩一愣,他在这个世界活了整整十八个年头,当真是头回听说签卖身契还有一式两份的。说话还文绉绉的各执一份。心中很是不屑的“切!”一声,暗骂他那几个草包兄长,也不知是从哪里寻来的古怪丫头?竟还妄想迷惑本王。
气度优雅的走到书桌桌前,将绢布一抖,“刷刷刷”写了几笔,头也不抬的问道:“姓什名谁,何方人士?”
“严清!”她虽是想气势昂然的回他一句,但无奈实是身子太虚,又周身疼痛。刚刚拼力说了那一大通话,此刻已是虚弱至极,是以这一句话不仅说得精短不全,还微如蚊蝇之声。
但宣于珩是练武之人,听力、目力自是不比常人。只稍过片刻,便将一张气吞山河的草书展在她面前。还甚是体贴的替她拿了印泥道:“姑娘身子弱,按个手印即可。”
她百痛之间,还腾出精力来白了他一眼道:“拿近些,我要仔细看看!”
宣于珩不置可否的依言将绢布展在她面前。
她努力的集中精神来回看了一遍道:“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宣于珩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看了半晌,逐淡淡道:“不需要。”心中倒开始有几分怀疑自己的判断,但随即又想指不定是她刻意假装不知自己身份,以求获取自己的信任呢。
“怎的不需要?我是你一人所救,我可只当你三年丫鬟。在这期间可只行丫鬟之事,别的我可不干。你也不能将我转卖或是送于他人。还有在此期间你得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不受损害,你也不能……这些都补上。”严清想到古代丫鬟毫无人权的特性,忍着痛与昏沉沉的脑袋,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全是保护她自个儿的条款。
“宣于珩”他言简意赅的答道。心中有些微恼,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过,特别是她竟然也敢开口怀疑他?还敢要求那么多。只怕言灵国从开国至今,她是第一个敢要求王爷把大名签在她卖身契上的丫鬟了。
严清深吸一口气,继续忍疼道:“将我说的条款补上,另再写一份一模一样的,我才签,还有落上你的名字。”
乐正王虽在平都是出了名的仁善,但他是皇子,谁不是看他脸色行事,奴颜屈膝的讨好。他生平还是头一回遇见有人不惧怕于他的身份,敢与他讨价划价并吩咐他做这做那的。他仔细的打量了严清一番,见她脸上当真无半点惧怕之色,并不是假装,顿时来了几分兴致。竟真的回到桌前,“刷刷刷”提笔又写了一副绢布,再次将绢布拿过来展于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