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以防万一,韦庄又穿上了女装,只是没有佩戴头饰,只带了一块面纱,用来遮挡面容。
走出门的瞬间,何心安恰巧从楼下上来,韦庄侧身避开,行了一礼。
何心安点头收下,并神情关切地问道:“林夫人,近日身体如何?”
“多谢城主关心,能活着就很好了。”韦庄面无表情地回复,并不想和他多做交谈。
何心安这趟出去,办成了不少事情,心中正有几分得意,看着神情冷淡,只露出半张脸的韦庄倒是有了生了些许的兴趣。
他不由得上前了一步,韦庄下意识地后退,却发现身后就是楼梯的护栏,他已经没有可以避让的空间了。
何心安还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样,笑呵呵地说道:“林小哥,怎么不陪你一道呢?让夫人独自一个人,也太不懂得体贴人了吧。”
韦庄回道:“相公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我嫌屋内有些闷,想要出来透口气罢了。”
“林小哥还不舒服呢,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瞧瞧?”何心安脸上挂着慢慢的关心。
韦庄感觉他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都快要喷到他的脸上了,猛地一抽帕子,刚好打在何心安脸上。
何心安总算往后退了两步,韦庄立刻捂着帕子咳嗽几声。
何心安本还想继续上前,彩儿刚好从楼下上来了,看到韦庄一直在咳嗽,赶紧上前伺候。
何心安顾着面子,勉强让开了路,看着被彩儿扶着的韦庄,眼神里带着些许恶意。
韦庄咳嗽暂缓后说道:“不劳城主费心,相公已经给自己开药了,就是还在小憩。不知何城主,可是找我夫君有事?”
何心安这才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韦庄说道:“这是与你相公商议好的东西,我已经办妥了,本想亲自交给他,只是他还在休息,不便打扰,就请夫人代为转交吧。”
彩儿上前想要接过信,何心安却避开手,只是拿眼睛盯着韦庄看。
韦庄只得用帕子垫在手心,捏着信封的一角,接了过来,并向何心安道谢。
何心安看着韦庄细长的手指,白皙匀称的肤色,眼中的兴趣更浓厚了一些。
韦庄正准备回房,却又被何心安的拦住。
他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韦庄,尤其是在腰部处多有停留,说道:“我这人最是守信,也喜欢和守信的人合作,后日就要去大理寺的公堂了,还请夫人转告林小哥一声,好好准备一下。”
韦庄被他的眼神冒犯到了,但是为了大局,只能捏紧了信封回道:“相公是生意人,诚信是他的准则,定不会辜负城主的一番心意。”
“那就好,哎呀,林夫人你肩膀上有灰尘。”何心安说着,便用手在韦庄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
韦庄没有来得及躲开,他何心安收回手的瞬间,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肩膀。
韦庄脸色瞬间很是难看,很是不悦地说道:“何城主,请自重。”
何心安表情入场,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林夫人言重了。”
韦庄避开视线,不再说话。
何心安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很是得意地挥了挥手,下楼去了。
彩儿看着何心安的离开,小声骂了一句:“臭不要脸的。”
心中气愤极了,恨不得上去将他直接踹下二楼。
却被韦庄拦住,他用帕子擦了擦肩膀,语气平淡地让彩儿收敛怒气,说道:“这个何心安现在还不是碰的时候。”
他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
然后转身带着彩儿,去到了韦一的房间。
“主子。”韦一来开的门。
进到屋中,林青青正围着李洪义打转,嘴里念叨个不停:“你再想一想,这个李守则平日里有没有喜欢的书,经史子集、游记、传记或者山水画?你想一想,书房里放的,他偶尔手上拿着的,或者是买来送人的?”
此时的李洪义模样颇有些头悬梁锥刺股的书生样子,他的头顶上插着几根银针,神情专注地思考着。
他右手拿笔,一边跟着林青青的话,使劲地回忆,一旦有相关信息出现,就会立刻记录下来。
韦庄没有打扰他们,而是拿起放在一旁等待晾干的几张纸,一张上面写的是李守则平日吃的菜色,还有一张,记录的是李守则平日里穿的衣服花纹。
其他纸上写的也是李守则的生活细节,各式各样,非常详细。
李洪义正在记录信息,林青青抬眼瞄到站在一旁的韦庄,很是开心地粘了上来:“娘子,今日的你又变好看了。”
林青青看到女装的韦庄忍不住先占了一会儿口头便宜。
隔着面纱,林青青只能看到韦庄的眼睛,但是眼睛里透出的内容,让林青青有种自己要倒霉的感觉。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林青青。
林青青接过信件,故作害羞地说道:“哎呀,都老夫老妻了,还要写情书,娘子,你真可爱。”
韦庄终于开了口:“这是何心安给你的举荐信,他还让我告诉你,后日便要去大理寺了。另外今日大字增加二十张。”
前面几件事,林青青听了连连点头,听到最后一句,脸瞬间垮了下来,手上的信件也想不起打开,随手放在了一边。
“娘子。”林青青可怜兮兮地呼唤着韦庄,想要依靠卖萌骗取同情,却被韦庄一个眼神打回。
林青青只得将一腔怨气全部耗在李洪义身上,继续进入李守则信息三百问的环节。
韦庄则坐在另一边的桌子上,将关于李守则的细节开始整理汇总起来。
过了午膳时间好一会儿,李洪义已经彻底累趴在桌子上,直喊着肚子饿得不行,林青青也是说得喉咙直冒烟,她灌下一壶茶水,示意几人休息片刻。
彩儿及时将饭菜送上,林青青见韦庄还在书桌前整理资料,就让他们几人先吃。
自己则屁颠颠地拿着一碗牛肉面送到韦庄面前,韦庄并未接过牛肉面,而是示意她先将面放下,然后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林青青。
林青青接过资料问道:“娘子,有什么发现吗?”
韦庄说道:“这里面登记的内容很是古怪。”
一个早上,林青青问了非常多的私人问题,分开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汇总起来看就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