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心柔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这里再也不可能会有孩子了。
她忍不住问道:“他是谁的孩子?若是外面的妹妹,迎进来便是了。侯府的空屋子多,住的下的。”
后面的话,她不想说,可是为了展示她的大方,她不得不说。
韦庄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说道:“她不愿意来这里。”
一箭戳中蒋心柔的心脏,自己千辛万苦进来的,被别人这么不屑一顾。
事已至此,她不再多问,想着竟然那女人不会在侯府,不如和这个孩子搞好关系。
韦庄这么喜欢这个孩子,她也算是有了依靠。
想到此处,蒋心柔看着韦思说道:“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呀?刚才是姨娘不对,不该那么凶你的。姨娘和你赔不是。”
蒋心柔对自己的保养,是非常认真的,她的脸本就显年纪小,说话带着些俏皮的时候,尤其明显。
韦思根本不吃她这套,虽然她长得不错,但是刚才那么凶,已经完全将好看的脸蛋给弄丑了。
韦思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说道:“你太丑了,宝宝不能看你,要不然也会变丑的。”
蒋心柔一口鲜血恨不得直接吐在韦思脸上。
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行完礼,便带着焦尾走了。
身后父子两的笑声不绝于耳。
蒋心柔的脚步又加快了许多。
进了屋子,摒退众人。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桌上的一根金簪,直接扎在了焦尾的手臂内侧,看到一股鲜血缓慢流出,还不过瘾,又在另一边划了对称的一道。
看到血液落在自己的手心,她的气总算顺了有些。
察言观色的焦尾,知道主人已经发泄完毕,利落地将东西收拾好,顺带将自己的伤口也都收拾干净,从外面无人能发现她受了伤。
焦尾拿出桂花头油,先是在梳子上沾了一些,然后开始给蒋心柔
梳头。
蒋心柔对这丫头青丝最是宝贝,每天都要温养几遍。
原先的药早就用完了,焦尾还在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却发现定期有人会送相同的药到庄子上,这种药是慢性毒药,每次一点点,基本查不出来。
但是他能一点点侵害女子的生育功能,然后便是人的五脏六腑,最后便是剥夺五感。
好不容易将蒋心柔伺候入睡,因为今日受了“赏”,难得不用值夜。
焦尾回到自己的屋中休息,窗户没有关好,有风吹了进来,焦尾吸了两口冷风,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一时竟停不下来。
她用帕子放在唇边,等咳嗽终于停止时,雪白帕子上的艳红格外扎眼。
焦尾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又立刻捂住嘴,偷偷地乐呵起来。
真的是太开心了呀。
众人期待的百花宴终究是开始了,争取了小团子讨厌生人多的意见。
韦庄留了彩儿在德泽居陪伴他,作为东道主的他,不得已挂上礼貌性的微笑,陪着母亲,在前厅招呼客人。
因为这次特殊的座次安排,不少羞涩的女子要不用团扇遮面,要不带着轻薄的纱巾,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更加显现出女子的动人和温婉。
女宾有了,男宾自然也不少,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给冠军侯世子选妃用的宴会,但是世子能选的也就那么几位,所以这样难得的好机会,他们是挤破了头皮,也是要来的。
蒋心柔虽然是个妾侍,按理不能出门迎客,就连招呼客人的资格都没有。
奈何人家出身丞相府,侯府目前也没有个正经的少夫人,所以她穿着一身浅红色在大厅招待客人,也并不是太过突兀。
而且到底是曾经的京城第一美人,在一众带着面纱的小姐面前,她的身姿娇小,却匀称有形,模样更是不用提了,让没有见过世面的几家小公子,看到她的笑,就羞红了脸。
她的仪态和气质都是自小调教的,脾气再傲慢的夫人到她这里,也变得格外好说话一些。
周围人的目光和下人们敬畏的眼神,让蒋心柔内心无比的满足。
在庄子上蛰伏的几年,她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准备。
就算后面有所谓的正妻进门又如何,母亲已经帮她向太后进言,到时候抬她为个平妻,又有何难度?
想到此处,蒋心柔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待人处事越发仔细。
焦尾紧紧地跟在主子身后,再忠心不过。
前厅突然发生了一阵骚乱,在春和厅等待宴会开始的众人,也争先恐后地看着前方突然的嘈杂。
韦夫人身边的宝清急匆匆地跑来,给蒋心柔行礼道:“皇上和太后微服私访到此,老夫人和世子让姨娘您赶紧准备起来。”
皇上和太后来了,此话一出,全员激动。
毕竟在场的大多数人,可是都没有资格面圣的呀。
蒋心柔先是一紧张,然后又努力放松下来,越是如此的慌乱的大场面,她越要沉得住气。
她立刻吩咐下人,将主位重新整理出来,又用极快的速度将春和厅重新布置了一番。
很快,皇上和太后便走了进来。
皇上和韦庄正在一问一答,韦夫人则搀扶着皇太后,姑侄两个,有说有笑,很是和睦。
皇上身后还站着一位个头高大的中年男子,一双狐狸眼,无论什么时候看过去,都像是在盯着你。
此人正是淮安王。
认出此人的夫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向不喜离开封底的淮安王怎么会来这里?此前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呢。
夫人们想归想,但是脚下动作没有停,跟随众人赶紧跪下参拜,皇上笑着说道:“朕今日就是来凑个热闹,大家不必拘束。”
说着和太后在上位坐下,淮安王本来要坐在太后下手,被皇上硬是拉了过去,坐在了他的下手。
百花宴说是赏春日百花,其实更出名的便是通过各项才艺比拼,选出男女各一位魁首,赢得彩头。
皇上自然对此也很是期待,便带头取下腰间的一枚玉佩,作为这次的彩头。
皇上出手了,底下人自然不能落后。
太后拿出一个赤金红宝石镯,淮安王,则直接将自己腰间作为装饰的腰刀放在了盘子中,上面硕大的蓝宝石,很是恍眼。
韦夫人作为东道主,本是准备了东西,如今肯定是用不上了。
她便则直接脱下了手上的一对羊脂白玉的手镯,放入托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