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九一指头抵在明瑶的脑门上。
“你这脑子里都是装的什么？之前说你聪明吧，是很聪明，把我耍的团团转，现在呢？蠢得无可救药。”
锋九嫌弃地戳了戳，明瑶只觉得眼眶有点酸涩，满肚子的委屈，可是硬是一个字也不说。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紫藤谷苑了，我会尽快搞清楚问题所在。”
明瑶往旁边挪了挪，锋九的手指变成悬在那里指着空气，顿时有点尴尬。
“你没有佩剑，又没有飞行法器，怎么？坐马车去西亭？”
锋九就是明摆着要让明瑶难堪，要让她看清楚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之前的种种，如果不是依附他锋九，她明瑶一事无成。
可在明瑶看来，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因为她很清楚她欠了锋九多少，以及自己目前的实力。
“怎么又不说话？哑巴了？”
锋九调侃，明瑶依旧沉默。
“你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不怕我了？以至于连反驳我一句都懒得说？”
锋九隐隐有发怒的征兆，明瑶抬头看了锋九一眼，那眼神湿漉漉的，里面好像有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看的锋九一愣，不自觉地想后退，及时忍住。
“你这是什么眼神？”
锋九嘟囔了一句，从怀里掏出储物袋，作势要丢给明瑶，被明瑶拒绝了：“我不需要。”
“你又是什么意思？”
锋九捏住储物袋，咬牙切齿道。
“那是你的东西，我不需要，我需要什么，我会自己去争取。”
“说的倒是好听。”
锋九冷笑：“呵，呵，你这话说的是真好听，怎么九年前你不这么说？现在这么说不觉得好笑么？”
明瑶深吸了一口气，说：“锋九...”
“嗯？”
这好像是明瑶第一次这么正经地喊锋九的名字，只喊了一声，又好像里面包含了千言无语，搞的锋九很局促。
“对不起...”
明瑶轻声道，没等锋九反应，明瑶又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比一声大，而锋九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从狐疑到呆愣，最后只有愤怒...
“你觉得你的道歉是有多值钱？能把之前的事都一笔勾销？”
锋九问。
明瑶一个劲摇头，许是情绪也压抑到了一定地步，竟回道：“欠你的，我从没有想过抵赖，答应你的，我也都记得，锋九，我们也算同生共死过，我希望我们能保留基本的信任。”
“信任？你觉得我对于你，还有必要么？”
锋九嘲讽，明瑶只觉得心上一疼，眼眶更酸了，“你要是不信我，就等着看就好。”
“我等着呢。”
锋九一手扯上明瑶的后领，消失在了原地，明瑶只感觉自己落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件上，耳边风疾驰而过。
好不容易适应，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天上，屁股下坐着的是锋九之前的飞行法器。
“这是去哪里？”
明瑶问。
“能去哪里？紫藤谷苑。”
锋九并没有松开明瑶的后领，就这样以怪异的姿势坐在明瑶旁边身体微微接触，让明瑶忍不住想躲。
“动什么动？想跑？”
锋九不悦，明瑶摇头，说：“你这样拎着我不嫌累么？”
“不累，你现在身上小玩意多得是，不看紧一点，一眨眼怕是人又没有了。”
“不会的。”
明瑶说，但是她知道锋九不会放手，因为他现在真的一点也不信她。
“少说废话，我是不会放的。”锋九不假思索。
果然...明瑶一瞬间的眼神空洞，然后迅速意识回笼，问道：“秦岚这段时间也还好么？”
“那小崽子？好得很。”
“那就好。”明瑶似是欣慰，想想之前在铺子看见的俊秀男子，应该却是化形的秦岚无疑。
“你倒是关心他。”
锋九冷声，依旧很生气的样子。
“那不该是应该的？”
“呵...”锋九冷哼。
明瑶尝试再寻找话题，想了一圈，实在不知道该与面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男人聊什么于是最后选择沉默。
倒是锋九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道：“你就没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么？”
“想要和你说的？”
明瑶反问，有些失神。
“你九年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九年前...”
明瑶从来没有主动想起那天的事，因为自己也解释不了自己那时冲动说的那些话，出于什么本心？目的是什么？
她其实就是想要替锋九解开封印，不想食言，不想他深受其扰，有所束缚。
也不想他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而愧疚，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愧疚？谁知道呢？
传说凶兽九婴向来无情无欲，眼里只有杀孽，良心是什么？开玩笑就是，可是那时的明瑶就是不想让他难过。
自己要是真的因帮他解开封印死了，他会难过么？
“其实你心里有答案，再问我一点意思也没有。”
明瑶含糊其辞，锋九身上的冷气更甚。
“我看你是一点想要解释的心也没有，我是自讨没趣了。”
“我能解释什么？”
“说一些好听的话，反正之前你就很会说，指不定说的好听了，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锋九有些自欺欺人，在明瑶看来。
“好听的话确是张口就来，可我现在不想说了。”
“是真的不想说了，还是不想与我说了？”锋九另一只手掐住明瑶脖子，把她整个身子扭过来与他对视。
“明瑶你可知道？这九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撕烂你这张嘴，刮花你这张脸。”
锋九尖锐的指甲就要戳破明瑶脖颈细腻的皮肤，可明瑶脸上没有一点害怕，或说想要挣脱的意思。
“给点反应！你他妈给点反应！”
锋九看她这样，忍不住爆粗口，想来只有明瑶能把杀伐果断的凶手九婴逼成这样。
明瑶自己却不自知。
“锋九，你要是实在想，你就动手，我不会抵抗。”
明瑶一脸慷慨赴义，锋九的手不断攥紧，“你真的以为我不敢？”
“有什么是你九婴不敢的？”
明瑶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自己怕疼，可是想着动手的人是锋九，明瑶又没那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