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林跟着乔予安,继续说:“殿下遇到他两次都是救他于危难中,怎能确保用他没有危险?”
“我亲眼见识过他的武功和医术,仅凭这两点,他就值得留下来。”乔予安边走边说着。
“那就算如此,千羽阁也不缺武功高强会医术之人,殿下何故要留一个不知根底的人?”金林有些气恼,认为乔予安这是置自己生死不顾。
乔予安也不能直接说还看上他帅了吧,自己是个俗人,看到美好的事物就想留在身边。
“我心意已定,你不必再说了。”乔予安言辞狠厉。
金林站在原地沉默,挎着个脸,乔予安听脚步声没跟上来,就回头朝他看去。
可是此时的他就像打了鸡血般的走过来,按住乔予安的头就亲了下来,这是他最勇敢的一次。
乔予安立即推开他,啪的朝他脸上打了一巴掌,鲜明的五指印,涨红起来。
刚打完乔予安就后悔了,好像心脏骤然停止。
金林用舌头顶了一下脸,苦涩的说:“殿下是喜欢上苏公子了吧?所以才留下他,可是为什么殿下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就是不能分一点点爱给我。”
乔予安语塞,心却止不住的疼:“我……”
想上前去看金林的伤势,刚过去,他却退后了一步。
“你的脸……还好吗?”乔予安脸色越发惨白,手指微微颤抖。
金林看乔予安这样子,也来不及和她置气,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衍庆居跑去。
乔予安在他怀里,眼睛湿润了,是啊,这个人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不对,总是第一时间奋不顾身,凡事都能为自己安排妥当。
乔予安看着他被打红的脸,不禁伸出手去轻触了一下被打的地方,带着歉意说:“对不起,我回应不了你,日后你就会知道原因的,你是去是留,我都不会逼你。”
金林的脚步慢了下来,认命似的说:“刚刚是属下冲动,日后不会了,殿下也别总想着赶金林走,这辈子,殿下是赶不走属下了。”
乔予安没再说话,愧疚的把头转向他的怀里,不再看他。
金林也是加快了步伐,把乔予安送回去,又找来了医师,抓药熬药几乎没有停歇过,也没再提起刚刚的事,与乔予安继续保持着相应的默契。
时间在指尖跳跃,生活日常忙碌,转眼就到了皇贵君的忌日。
乔予安一袭白衣,去皇陵祭拜,到时才发现,女皇却先一步在那里了。
乔予安走到不远处停下,远远看着,堂堂女皇竟然对着皇贵君的陵墓哭了,情真意切,不像是作假。
“向菱,予安长的很好,也很像你,你当初怎么就狠心离她而去了呢……”
乔予安依稀听着女皇说话,却也听不出什么端倪。
提着祭品的金林谨慎开口:“殿下为何不过去?”
“给母皇她们一点独处的空间不是更好?”乔予安这话一出,金林硬生生把疑惑吞了下去,面露红晕。
“原来是这样。”
等女皇离开,乔予安才带着金林过去,倒了杯酒,抬起酒杯撒在地上,然后朝着碑磕了几个头,心底暗自说道:请你保佑我,以三皇女之躯谋得大业,为她报仇雪恨。
金林也随着跪下,这次他没听到乔予安对着墓碑埋怨,乔予安反倒是一言不发,沉寂的吓人。
“殿下,不可伤心过度啊。”金林皱着眉提醒。
乔予安点点头,金林有些时候确实傻些,怎么看出来自己伤心过度的,自己不是真正的三公主,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可以表达出来,如今只能代她来祭拜一下了。
祭拜完回府,一路上寒风四起,连天气都是寂寥的。
乔予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眼底多出一抹寒意,今日是皇贵君的忌日,也是三皇女的生日,这句身子悲伤的情感开始变得极重,乔予安也开始难过起来。
原以为又是默默无闻度过的一个生辰,没想到刚跨进门的那一刻,府里的人都迎了出来。
为首的慕云礼端着一碗长寿面走来,带着期许说:“妻主,虽然今天是父君的忌日,但同时也是你的生辰,你已经背负太多了,从今以后,我们来替你过生辰,虽不能大办,但总归该吃碗长寿面。”
“是啊,妻主你不要太难过。”少宇劝慰。
“大家一起说!”远丰起了个头,“祝妻主生辰快乐!”
“祝殿下生辰快乐。”苏白和舟凡以及府里的侍从异口同声。
乔予安接过面,热泪盈眶,这泪是三皇女的,也是乔予安的。
时隔半年,冬雪初融,万物复苏,司幽各地野花遍布,漫山遍野都是生机勃勃的。
“快,看去请产婆,远侧君要生了。”
乔予安和慕云礼焦急的在门外踱步,见识了一次男性生子的恐怖。
那血水几盆几盆的往外抬,血腥味占满了整个院子,屋里远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叫人听起来心痛欲裂。
男子生产是需要剖腹取子的,缝合后用特制秘药涂抹,一个月后方可痊愈,生子后还需仔细调理,不然后面不容易受孕,月子出问题,也是很多男子一生只有一个孩子的原因,这些是出自产婆之口。
随着一声洪亮的啼哭,孩子呱呱坠地,产婆弄好一切才得空把他抱出来。
“孩子很健康,是个小郡王,恭喜殿下。”产婆说着,把孩子递给乔予安。
孩子软糯糯的,乔予安接过他,瞥了一眼就递到慕云礼怀里,自己则进到屋里去,屋内还弥漫着更重的血腥味。
一眼望去,屋内一片狼藉,因为刚刚每个人都很忙碌,顾不上整理。
乔予安走近,看到远丰毫无血色昏迷着,躺在床上,这般看来为了生子不止丢了半条命。
乔予安握住远丰的手,眼里流下了泪水,感慨自己何其幸运,竟然有人为自己奋不顾身生下孩子。
乔予安就静静的陪在旁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期待着他快些醒来。
“妻主,这孩子哭的不行,怎么哄也哄不乖。”慕云礼也没带过小孩,慌乱的从外面进来。
乔予安也知道些育儿经验,就从他手中接过来,神奇的是,一到她怀里,小孩儿就不哭了,果然血缘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慕云礼欣慰的笑着说:“妻主,这孩子还认人呢,对了,妻主有没有想好给他取什么名字?”
乔予安转头看了一眼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远丰,叹了口气说:“名字留着给远丰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