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安鬼使神差点了一下头。
“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有情人,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因恶人被硬生生被拆散,男子被囚在不知名的地方,女子则被他们以男子性命做要挟,被挟制帮恶人做事,还伤害了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日日受着心灵上的折磨,没有一日是安稳的。”
乔予安算是听出来了,方允口中的人就是她自己吧。
“所以,要挟之人死了,被要挟的人就敢出声了?”乔予安看向方允。
方允泪水涌出,极其愧疚的跪下说:“对不起予安,当初就是我,借着你的信任,把你推下的悬崖,我该死……我该死啊。”
“你起来,不需要你跪。”乔予安看着地上的人,心口隐隐作痛,被你杀死的三皇女终究是不在了。
方允捂脸痛哭,乔予安怕把人引来,上前去搀扶她。
可是腹部的刺痛瞬间就席卷了全身,乔予安不可思议的望着方允手中握着的匕首,感受着鲜血慢慢润湿着自己的衣裙。
“你……”乔予安捂着伤口跪倒在地,鲜血顺着五指流下来。
方允继续流着泪,嘴里还在不停道歉:“对不起予安,对不起,我得救子御,我得救子御啊!你别急,方允这就来陪你,这就来陪你。”
刚说完,方允就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口中呛满血,眼神释然的倒在地上,濒死还在混着血呓语:“子御,你自由了。”
乔予安也渐觉无力,慢慢向后倒去。
闭眼前看到了慕云礼奔来的身影,和不知远近的呼叫声。
“来人啊,来人,殿下遇刺了,来人啊!”慕云礼声嘶力竭和吼叫着。
宴会里的人都被引了过来。
听到慕云礼的喊叫,沈季知是第一个冲过来的,抱起乔予安就往太医院跑。
乔予安被安置在偏殿,太医们一同诊治,宫人替乔予安擦拭伤口的血水,也是一盆又一盆的传送着。
女皇震怒,连夜把方允的家人都打入了死牢,听候发落。
乔予安气若游丝,伤口还是比较深的,只是现在她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反复做着被推下悬崖时的梦,一次又一次看清了方允的脸。
还有从小与方允一起玩闹的画面,在梦中看到了方允口中的子御,也是从小一起的玩伴。
不过后来稍大些,子御的父母就不让他再出来了,只得待嫁闺中,自那以后就没再见过。
忽的梦境又回到方允要出发做县令时的前几日,她总喝的烂醉,想来也就是那个时候发生了这些事,只是三皇女根本没发现。
后来她偶然回来,就邀三皇女去游玩。
三皇女丝毫没有防备。
方允与君后联合,引开守卫,就这样把三皇女推了下去。
乔予安想醒,却拨不开眼前云雾。
“妻主!快醒醒。”
“乔予安,你醒过来。”
“予安,你别吓母皇。”
各种声音袭来,但是乔予安眼皮犹如千斤重,根本睁不开。
再后来直接没意识了。
太医回禀女皇:“陛下,万幸没有伤到肠,刚好错开了,不过殿下失血过多,可能要许久才会醒来。”
乔苏禾站在旁边有意观察着乔予安,对她这副将死模样很满意。
不禁嘲笑方允蠢,如此好利用,为了一个男人,竟然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口中的至交好友。
方允,你怎会知道,子御早就是本殿的裙下之臣,夜夜爬床的时候,不知道闷哼的多销魂。
女皇似乎也看出些端倪,有些警惕乔苏禾,特意加派了人手保护着乔予安,不容再有一点闪失。
慕云礼脸色惨白,跪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不放。
沈季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找来披风为他披上。
看乔予安一时也不像是能醒来的,所以沈季知就劝女皇回去休息。
女皇确实身心疲惫,叹了口气离开。
太傅上前去扶起慕云礼:“云礼,这般伤心下去,殿下醒了,你就垮了,去那边榻上休息一下吧。”
“不,奴家要等着妻主醒来。”
沈季知实在不忍他这个模样,猝不及防在他背后拍了一掌,将他打晕,扶到小榻之上。
太傅亦轩上一次见沈季知这心急如焚的模样还是在女皇赐婚时。
倒是对慕云礼情真意切,亦轩自嘲一笑,转向乔予安。
次日清晨,沈季知和亦轩坐在椅子上都昏昏欲睡了,一下一下点着头,亦轩没撑稳,吓醒了。
看到慕云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待在床边了,他也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照看了一晚上,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
见沈季知还没醒,太傅亦轩朝门外去了,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两碗热腾腾的银耳粥。
“云礼,过来先喝点粥。”亦轩喊完,沈季知也醒了,望着桌上的热粥吞了吞口水。
亦轩看出了她的窘迫,特意强调:“妻主,那碗是你的。”
沈季知看了看粥,却没动手:“那你的呢?”
“奴家刚吃过了。”
得到亦轩的答复,她才端起来喝。
沈季知尝了几口,觉得味道还挺不错的,她不知道,其实这是亦轩亲手熬的。
慕云礼也恭敬的接过碗,心底对他多了些感激,从前只觉得太傅才华横溢,相貌出众,总让人有疏离感,没想到照顾人也这么细心。
心底暗自落寞,也难怪以前的妻主对他恋恋不忘,还出言要娶他为平夫。
“疼……好疼……”床上的乔予安突然醒过来,只觉得肠子像是被人用力撕扯着的疼。
“药,快吃药,吃了就能缓解。”慕云礼慌忙拿过药,倒来了水。
看着乔予安吞咽,慕云礼一阵心绞:“受苦了,妻主。”
乔予安打起精神,环顾四周,虚弱的说:“我们这是还在宫里?”
似又想到了什么,乔予安抓过慕云礼的手问:“方允呢?她怎么样?”
“妻主,方大人伤势过重,当场去了。”
乔予安松开慕云礼的手恢复沉默,苍白无力,又闭上眼睛。
“妻主?”慕云礼还是很担心。
“我没事,只是觉得没有力气,倒也算是体验了一次生子痛乔。”
还好乔予安说了话,不然慕云礼还以为她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