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白安儿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这登徒子还知些礼仪。
“我这就出去在外间待着,打扰小娘子了。”
赵福金再次弯腰致歉,可是俯身的瞬间,就瞥见自己刚才坐着的薄褥上竟也粘上了血迹。
妈的,还要不要老子活了。
心中再是郁闷,此刻也不得不收拾了先。
“嘿嘿,抱歉弄脏了小娘子的褥子,娘子放心,这条褥子我直接买了,走时自会将银钱放在桌上。”
赵福金将褥子打卷抱在怀里,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你受伤了?”
不想,却被女子拦住。
“咳咳,我是说你既然受伤了,肯定身子虚弱,就在此歇着吧,我拿了东西就走。”
许是觉得自己的关心,多有不妥,白安儿连连解释。
说罢,随意的打开最近的一只箱笼,也不知手里抓住了什么,抽出来就要离开。
“唉,你,你确定就这么拿着出去?”赵福金大睁着双眼,定定的盯着白安儿手里的东西。
“嗯?呀!”女子尖叫着,飞快的将手里的东西塞进怀里,“你,不许你看!”慌乱又羞恼的满面绯红的样子,可爱极了。
“嘿嘿,没看,没看。”
赵福金忙用双手捂眼,怀里的褥子顺势掉在地上。
“啊,对不住,对不住。”忙乱间,一手继续捂住双眼,一手又去捡地上的褥子。
“噗呲。”看到赵福金无措的样子,少女顿觉可笑,脸上的羞意稍退,“你且歇着吧,奴家不打扰郎君(公子)了。”说完就要离开。
“哎,等等。”赵福金急忙拦阻,刚才她看的可是清楚,那女子手里拿着的分明是月事带,正是自己急需之物啊。
不过,这玩意儿好像不能共用吧?好像都是自己缝制,那让她教教我咋样?可这么私密的东西?……
赵福金脑中一片混乱,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叫住人家又不说话,真是好没道理?”白安儿顿感不悦,这人叫住自己,却只顾傻呆呆的站着,真如傻子一般。
“不,不是,小娘子误会了,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才磋磨了一会儿。”赵福金再次道歉。
“哦,那你等想好了再来和我说吧。”
“嗯?”赵福金无言以对。
这种话,一般都是自己用来怼别人的,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被用到自己身上。
感觉好奇怪!
看来,对眼前这位女子,不能以常人度之啊。
思及此,赵福金也不再客气,“敢问娘子芳名?”
“有事说事,问人家名字做什么?奴家姓白名安,唤我安儿或者安娘都可。”
赵福金:“?”
见这白安儿态度冷淡,本以为不会告知她名讳,没想到下一句就又告诉自己。
赵福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好使,转不过弯来。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嘿,那个安儿,我就是想问问,你刚才拿的那个物件是如何做的?我,我也想学着做。”
话后,赵福金满含期待的看向白安儿。
自问诚意十足的赵福金,想着就算白安儿不答应,也不会给自己甩脸子。
可是,到底失算了。
但见刚才还满脸带笑的少女,顷刻间,周身被寒霜覆盖,眼中是压制不住的羞愤之意,颤抖着嘴唇,狠狠的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登徒子!”
说罢,甩门而去。
这这这,这丫头怎么变脸这么快,属变色龙的吗?你见过这么勤奋好学的登徒子吗?没礼貌……
赵福金心中忍不住一阵腹诽,全然忘记自己现在是男装打扮,却问女子这么私密之事,不被白安儿打出去已是幸运。
哼哼,天下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赵福金边感叹着边将褥子重新铺在榻上,正打算再美美的睡上一觉,突觉腹中一阵绞痛,紧接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流出。
这是?
赵福金不觉怔愣,一时竟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
从今日起,我是不是就可以生孩子了?在这个简直是拿命生孩子的时代,生了孩子,岂不就有了牵绊?有朝一日,我忽然走了咋办......
一丝丝荒唐的想法在她的脑中闪过。
接着就是一声让人闻之胆寒的嚎叫,“啊!秦毅,救命啊!……”
“咣”的一声,此时,室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帝姬,我在,您怎么了?”
听到赵福金不似人声的叫喊声,本就飞奔而回的秦毅顷刻间发挥出前所未有的潜能,正在院中等待召唤的白左之只觉一抹人影从自己眼前攸的闪过,待他细看时,已然一丝踪影也无。
而秦毅警惕的快速将室内扫视一圈,见只有急躁的赵福金一人,这才稍稍安心。
这时,同样听到叫声的郓王等人,以为出现了刺客,正急匆匆的往这里赶来。
可是刚到房门不远处,就见门被那个叫秦毅的男人“砰”的一声,关上了。
郓赵楷不禁一愣,但瞬间反应过来,放肆!这人竟如此大胆,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他想干什么?
正在赵楷打算命人将房间围堵住之际,赵福金虚弱又急促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三哥,让秦毅在这里帮我就行了,不用麻烦三哥。”
赵楷:“……”
怎么感觉我这个三哥还不如一个秦毅,怎么觉得自己那么多余呢?
嗯,还有,尴尬。
赵楷狼狈的挠挠头,好似又清醒了一点:这不是胡闹吗?秦毅可是男人,这,这孤男寡女的,于金儿的声誉,不对,金儿貌似、好像不喜男子吧?……
各种想法充斥着赵楷的脑海,他从没有像现在为难过,就连自己的新婚之夜,也不如现在难捱。
“那个,四哥,我就在室外守着,有什么事你就喊一声。”赵楷打定主意,既然心中难安,那就在外面等着,看个究竟再说。
说完,还示意跟来的众人站的离房门再远一点。
不过,还好赵福金的声音还算正常,“如此,就先谢过三哥了。”
此时,室内。
“帝姬,您可还好?”
秦毅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赵福金,女子眉头紧蹙,眼中蓄满泪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求救的看着自己。
秦毅说话不觉柔软下来。
“呜呜,秦毅,呜呜……”
不问还好,一问赵福金的泪水竟如河水开了闸般,怎么也止不住,鼻涕也来了精神,缠绕着泪水,汩汩而下。
秦毅更觉六神无主起来,他突然有一种拥眼前这个哭的涕泪横流、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入怀的想法,
这个想法刚一露头,秦毅就被吓了一跳,他狠狠的抽自己两巴掌,以示警醒:自己何德何能!
嗯?
不但赵福金,室外的赵楷也愣了,这是巴掌声?谁打谁?
接着急促的敲门声再起,“四哥,快开门,可是这混蛋欺负你?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