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原本一直在失神。
直到濮阳冥衍的手伸出,感觉到一阵劲风,他才恍然回神。
他下意识想要抵挡,却猛地想起自己此时身处何地,又扮作何人,于是忍耐了下来。只是心中难免紧张,生怕濮阳冥衍多用几层功力,自己弄巧成拙,反被封在这里,那就要露馅了。
手指轻戳。
少年意外发觉,自己的气息并没有受阻,手脚竟然依旧可以动弹。
原来,当时神医顾忌“临溪”不会武功,所用力道极轻,扮成临溪的少年才没有被他点中。如今濮阳冥衍虽然着急出去,但并未完全乱了方寸,也知道临溪不会武功,受不住太强的力道,以为轻轻一拂即可,因此一来一回,皆没有将少年的穴道封住。
少年心中窃喜,然而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个丫头,心里没由来一阵烦闷,麻痒难耐。
“出去候着,什么都不许说。”
濮阳冥衍适时地在他耳边叮嘱一句。
“临溪”一愣,随即乖巧地点了点头。
“走吧!”
濮阳冥衍说着,自己走在前头。
“临溪”顺从地跟在后面。
临出帐篷之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然而此时因为距离拉开,视线被蹲身下去的神医挡住,他再看不见她的脸。
入眼的,只有那一动不动的身子。
……
帐篷内“多余”的人,如今只剩了一个昏迷未醒的陈老将军。
神医将声音压得很低,问:“什么时候的事?”
明香没有绕圈子,直言道:“并不确定,不过极可能是在江陵府着了道。当时有个小丫头,她一直怀疑提防的,临走时送了个香荷包,不过我看她是捻着上车,随手丢在一旁,下车便随便扔了的。”
“没有细细闻过吧?”
神医口中问着,心中不禁想:应当是没有闻过,也应该只是用手指捻了几下而已,否则体内的毒素会比如今多很多。
“没有,她一直防着那丫头呢。”
“也幸亏如此。”神医说着,种种叹了口气。
也幸亏倾君一直防备,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只是轻捻便中毒,说明那个所谓的香荷包,一定是一直浸泡在剧毒“岁华晚”之中的,里里外外下的药量,真可谓是十足十。
“绫罗……”
神医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明香眉头一蹙,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自己光顾着伤心了,怎么就忘了,既然倾君中的是“岁华晚”之毒,那这事和绫罗绝对逃不开关系——“岁华晚”说是迷香,实乃天下第一下流阴狠的奇毒,绝不会外传。
等这边的事了了,她还真的应该去拜见一下这位师伯呢!
“明香丫头,你要替夫人丫头把毒素吸出来,老夫不拦着,不过有一件事,你需得保证,否则老夫不会允你如此。”
“神医请讲。”明香说着看向倾君,露出温和笑容,“只要能救她,神医要我怎样都行。”
哪怕要以血还血,以命换命,她都不会丝毫犹豫。
“也不是什么大事。”
神医说着,从药箱里取出一柄小巧的银质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