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肥头那日偷偷告诉我，说有个往王府里送菜的，那一日阴阳怪气议论咱们慎王府，”华宏边回忆边说，“那人好像也是听别人说的，在北郊的乱葬岗看到了给如意姑娘送葬的仪仗，据说二十几个人，全都死在荒郊野外了。”
“跟王妃有什么关系？”
简皓语气沉重。
他总觉得内心深处有一个念头，可那样的念头太过可怕，甚至会让他的心念崩碎，所以简皓不愿意去深思。
可不愿意想清楚，却不妨碍他问个明白。
对于小潘氏，简皓虽然感激，但这件事毕竟涉及到如意……
“等等！”简皓心里大惊，“二十几个人都死了？”
那吉祥——也死了？
“听说是这样，还说外头不少人都说这事儿就是王妃做的，为的是诬赖大小姐。”华宏低声说完，心里又琢磨了一遍，然后竟愈发觉得这话有理。
别人或许不知道，连王爷可不太清楚，但他们这些王妃的心腹护卫，可是一清二楚的：
清溪郡主不在院中。
虽然王妃没有明说，但从守卫调度上来看，最近郡主院落的护卫确实没有之前那么谨慎了。
而那些服侍郡主的丫鬟，以及往来行走的大夫，一个个也都怪怪的。
所以华宏才觉得，张厨子虽然满脑子猪油不可信，这番议论王妃的话，却着实有些门道。
“吉祥呢？”
见华宏没有提，简皓还是主动问出了口。
华宏和栾清都不知道简皓和如意的事，这会儿见他忽然问吉祥，心里虽然奇怪，却也没有想太多，毕竟吉祥作为大丫头，和他们都比较熟悉。
于是，华宏用很平常的语气说：
“没听人细说过，不过据说都死光了，而且……”
顿了一顿，华宏将声音压得更低。
“而且，如意姑娘根本没下葬，棺材都被人打开了，就那么暴尸在日头底下。身上别说值钱的了，就连那身下葬的衣服，都被人扒走了。”
说到这里，华宏叹了口气。
“这有鼻子有眼的，实在是让人疑心啊！”他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栾清也是被这些话说动的，此时见简皓脸色极差，生怕几人内讧起来，赶忙也帮着华宏说了句：“而且吉祥姑娘确实不见了。”
华宏愈发来了精神，继续嘟囔：“说是什么‘送回家去养病’，什么时候家去的？家去了，怎么没见王妃赏银子？而且谁闲得慌，编这样的谎话做什么？只要吉祥姑娘回来了不就戳穿了？所以我才……”
华宏还要继续往下说。
栾清却忽然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去看简皓。
简皓的脸色已经铁青，独一双眼睛闪着光。
却是杀人的光。
“简，简大哥？”华宏试探着轻声道，“你要是生气，我绝不会再说了，现在就把这话忘了，以后都绝对不会再提，更不会有二心！”
“……”
“简大哥……”
华宏又轻声叫了一下名字，便果断闭了嘴。
这一次，甚至不用栾清提醒，或者帮他打圆场，他就判断出了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