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不是因为冷才发抖,而是因为想起了让她完全绝望的那一瞬间。
于是,倾君摇了摇头:“不冷。”
“那就是怕了。”少年下了个结论,跟着又对倾君说,“你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他不过是为了你而已。不过,倒也不完全是为了你。”
“什么意思?”
什么为了她,又不是为了她的。
怎么感觉这少年知道的比她自己所了解的还要多呢?
“他会生气动怒,自然是因为你在这里受了伤,而且之前还被逼着接客——有这事吧?”少年说着又问,目光炯炯的,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盯着倾君看。
倾君撇了撇嘴,微微点头。
是被逼着接客了。
不过最终带她走的,正是刘隐,真要计较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少年又说:“而且,你要知道,你在这里已经死过了一次了。”
倾君不禁反问:“但他并没有必要将这里封了。”刘隐不是这样的人,何况当时他正隐忍着,不至于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来抓人问罪,是他让的。”少年说着,表情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对于倾君如此了解、信任刘隐,他其实颇为不满,“查封是别人做的,目的是为了藏两个人。”
“哪两个?”
倾君下意识追问。
直觉告诉她,少年知道的事情真的不少,甚至这幕后可能就有少年的手笔也未可知。
“一个是某位权贵的相好,怀了身孕的,另一个——”
少年的话停在这里。
倾君等了好久,也不见他继续说下去。
“另一个是谁?”前面那个有身孕的她已经猜到是谁了,至于那人怀的是谁的孩子,倾君还真就没有兴趣知道。
另一个人是谁,这才是少年这段话的关键——他做了如此多的铺垫,不就是为了让她对这“另一个人”产生兴趣吗?
那自己就顺着他的意思追问好了,反正这些事情,她自己本来也想弄清楚。
“另一个人,是我派来的人。”
少年收敛笑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倾君。
他派来的?
他应该和绫罗有关,多半还是绫罗的孩子亲戚之类,而看少年这副模样,他派来的人,和自己一定有过不少接触……
几乎是立刻,倾君就想到了一个人。
“融香?”
她至今可都还记得,自己所中的岁华晚之毒,极可能就是拜那个融香所赐。
而此时身处醉莺楼中,倾君恍然忆起另一件事:当初自己方才苏醒,被逼着下楼见客的时候,融香曾经趁人不备问过一句话。
“姐姐可曾把我递毒药的事告诉孙妈妈?”
据融香当时的说法,“青君”是求刘隐怜惜而不得,吃了鹤顶红而死的。
如今回头再看,方才知道这套言论是如何的漏洞百出!
“是你派融香来杀我?”
她皱着眉问。
少年的眸光骤然寒了三分。
他以为她果然把一切都忘了,如今看来,也不尽其然……或许她真的只是做戏的本事又进益了?
“你猜呢?”
他不答反问。
随即意识到,自己竟然破天荒地给予她无限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