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月听着,心下动容。
国母长的多美,她全然不需要去脑补,都说宁夜长相酷似其母,他一个大男人都能长的这么好看,国母的容貌想必不用多言。
“当年的天幽皇帝便对国母一见钟情,但三番两次试探下来皆是没有结果。”蔺青云眉宇忽然一沉,“他就命暗卫包围了国主的书房,威胁国母,国主和国母相爱,不愿国母为他委屈至此,便当众自缢了。”
“天幽皇帝最后将国母囚于天幽皇宫,强行侮辱,国母最后亦是自缢。天幽皇帝怒极之下,命人屠杀兄弟国无辜百姓,宁夜幼时身受重伤,导致现在落的一身暗疾。”
不知怎的,萧寒月眼圈微红,她捂着额头,觉得那里有些生生作痛。
“他当时已经十岁,亲眼目睹父母被同一人折磨至死,亲眼目睹满城百姓血染城墙,若非机缘巧合之下被人所救,他这条命也算是断送了。”蔺青云垂帘。
萧寒月抿唇。
“宁夜这个人的性情就是这样,他越是在乎谁,就越想将谁往外推。”蔺青云转头望着萧寒月,“我和夜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我能感受得到他对你有所不同,所以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多包容他一些。”
萧寒月笑了,魅惑而艳丽的笑容,“蔺公子,他说夜王府的女主人早就定下了,我想知道究竟是谁。”
蔺青云愣了愣,苦笑道,“他原来跟你这么说过了......”
见萧寒月神色黯淡,他也不好再开口,只能沉默着。
青竹阁风声朔朔,今日的风不同于往日,有些冷的刺骨。
“是救他的人么?”一道声音打破寂静。
蔺青云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却并未反驳,只是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说来挺巧,你和她很像。”蔺青云垂首笑看她一眼,步履轻缓地走出了青竹阁。
风,将萧寒月被大红发带系起的青丝吹的有些散。
“清竹林的鬼面医仙啊,我和她......能不像么?”萧寒月笑着笑着,不知为何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打在衣裙上。
她刚刚,好像记起了一段很久远的记忆。
从前她只记得她养过程子昂七年,却疏忽了......她也养过另外一个孩子,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可那段记忆,只被牵连起了一丝,就树木的根夹带着所有,全盘拔起。
怪不得她初见宁夜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怪不得她会懂得宁夜暗疾的治疗之法,原来......
天幽皇宫。
“明日的净水湖祈福,朕全权交由你们二人负责,记住,不能出一丝差错!”天幽皇帝坐在龙椅上,而他身下站着两名男子,一名较为年长,宽袍玉带,长相英气勃发,由此可见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另一位则是一身黄色龙纹锦衣,容颜俊美,风姿无限。
“儿臣不敢和父皇保证绝对安全。”宁涟微微蹙眉。
话音一落,天幽皇帝气息笃然沉下,“涟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历代元宵佳节的净水湖祈福仪式,都会出现很多蛀虫。”宁涟抱拳道,“所以儿臣以为明晚会一同往常地不太平。”
天幽皇帝不语。
每年元宵佳节天幽皇室全部倾泻而出,天下间有多少人都将目光定格在这次机会上?可净水湖祈福那是天幽祖先留下来的仪式,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年年来都是声势浩大,所以就算危险,也依然流传到了今日。
“自从朕登基以来,几乎年年祈福都会遭遇刺杀。”天幽皇帝淡然地道,“但还不是安然无恙地过来了,虽然祈福是有风险,但是不要忘了,这也是跟天下展露我天幽国力的好时机!所以涟儿,朕要你做到‘绝对’二字!”
宁涟叹息,“父皇,今年的元宵佳节非同寻常,天幽西楚联姻后,势必更引人注目。儿臣向来不说假话,这次祈福,很危险。”
尤其他不止要防着外人,更要防着......
“你!”天幽皇帝龙颜起了怒意,狠狠拍桌道,“朕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是要你在朕面前展现出能力来,而不是告诉朕你没有能力!你当了我天幽的太子这么多年,在朕的身边学习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一点长进都没有么?!”
“宁涟!你要朕对你说什么好?”
“皇兄何必要对涟儿发怒呢?”中年男子开口,笑意浅淡,温声道,“我亲自去勘察过净水湖的地形,那里确实是一个很好让人下手的地方,涟儿说的并不是假话。”
中年男子一开口,天幽皇帝怒意微微收了收,“那依照睿亲王的意思,明晚朕该当如何?”
这位中年男子便是天幽皇帝最小的弟弟,现如今唯一还在世的胞弟,睿亲王宁跃。
宁跃想了想,最后眼光扫向身旁,“天幽先祖定下的规矩不能废,宁跃觉得,不如一切照常。涟儿是值得本王欣赏的一个孩子,他素来谦虚,本王觉得他不会让皇兄失望的。”
宁涟俊颜并无表情,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好像睿亲王与天幽皇帝谈论的与他无关一样。
天幽皇帝颔首。说起宁涟,素来有十分只会说上七八分,这般谦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他从来没让他这个当父皇的失望过。
“涟儿,朕向来对你有最大的期望,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宁涟道。
天幽皇帝眉目轻轻缓和下来,“净水湖祈福不免会发生意外,朕不会牵连于你,但你要牢记四个字,‘尽你所能’。”
“我天幽繁荣百年,万不能让天下任何一个人看扁。”
所谓净水湖祈福,表面上是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事实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是天幽对外示威的一个方式罢了。
天幽皇室全部倾巢而出,将自己变成活靶子暴露在天下人眼前,却偏偏叫天下人都奈何不了。
这便是天幽底蕴!
“儿臣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退下吧。”天幽皇帝摆手。
睿亲王和宁涟齐齐一礼,退出了金殿。
“方才在父皇面前,多谢皇叔美言。”走出了金殿一段距离后,宁涟突然开口。
“谢什么?本王这么多年,自认为还是了解你的。”宁跃笑笑,只是须臾,他的笑容敛起半分,“你的担心,本王其实都知道,你的忌惮,本王一样能猜得到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