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和余敬一站一坐，大眼瞪小眼。
须臾，异口同声道：“有这么巧合的事？”
“你俩干嘛呢？”
季大渔凑过来，扒开余敬的脑袋，瞄了眼江阳屏幕，顺势说：“姚烨云跟曾颖的挂件差不多。高中靠人家辅导，研究生转人家专业，毕业还要扎堆。”
“反观曾颖，根本是学霸的一生啊！”
他总结：“姚烨云在拷贝她，可惜仿冒的永远成了不真。看她工作的有多艰难就知道了，转正分成制，拿的工资还不如授薪制，说明业务能力是真不咋地。打不出口碑接不到案子，没有提成。”
说完，季大渔两手一摊，“人还得活出自己的样儿才对。”
“我觉得还好，已经比大部分人强了，”江阳耸耸肩，继续看监控视频，“谁又能说这不是姚烨云想要的呢？”
“我在意的是，她俩主要打的都是离婚诉讼。此前又有证词说死者打电话吵架，提过‘结婚’的字眼。在之后人就失踪了，被找到时已经死亡……死亡原因可能和姚烨云接的案子有关。”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江阳身上。
他看了一会儿监控录像，截了几张行为举止十分可疑的画面，这才开口：“目前查到的线索和死者家属的证词来看，姚烨云不大出门，为人个性鲜明，开朗活泼。偶尔脾气大，或许只在家里暴脾气。”
“不像是跟人结怨到必须杀死的程度。”
就在这时，王姐推开办公室门，大步流星进来，同时接茬：“江阳说的没错。有件案子确实跟死者关系挺大，就发生在今年四月底。她同事说当时委托人和被告一起闹到律所去了，折腾了好几次，搞得整栋楼都在看他们笑话。老板差点把死者开除！”
“具体说说。”
江阳坐直，盯着王姐。
然而对方扔下一个炸弹，开始喝水。
一连喝了两大杯，才喘上气。
“妈呀，累死我了，你们是不知道，当律师的有多能哔哔，”她吐槽：“想要从他们嘴巴里挖到一句准确的话可太累了。”
说罢，王姐拿出一份文档给众人传阅。
“是一起离婚诉讼案件。原告张逸轩，男，28岁，诉状妻子家暴，婚内不检点，要求离婚并予以260万的经济赔偿。”
“被告黄思妍，女，26岁，不予同意。理由是感情未破裂，声称南方在网络上谈了个女律师。离婚是他俩合伙搞的一出闹剧！”
嚯！
好大的八卦！
江阳大脑飞速思考，瞬间掌握关键。
“被告以为原告是跟死者在的网上谈恋爱，所以闹上门？”
他灵光一闪，反应过来：“但原告真正的网恋对象是死者好友，曾颖！她俩就是因为这事儿吵架的！”
几条线索串联在一起，很容易理解。
黄思妍并不清楚和张逸轩网恋是谁，或者她本来就不在意。
她的目标就是不离婚。
更深层次的可能是财产，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而言之，黄思妍自认拿捏住张逸轩的把柄，又凑巧姚烨云也是一个主打离婚案的女律师……
然而，真正的始作俑者却躲在国外，从始至终没现身？
王姐顿了顿，又灌下去一杯水继续说：“这些还不是最刺激的。关键是，头两回闹的不凶时，姚烨云还能好好跟黄思妍解释。”
“大家起初都是信任她的，认为她虽然能力欠佳，但为人可以。”
“可是后来，张逸轩和网恋女一直没断，非要离婚跟对方结。这样的行为彻底激怒了黄思妍，人家开始不管不顾起来，什么话都往外说。”
“认定了就是姚烨云勾引她老公。”
王姐两手一摊，“女人疯起来的攻击力，你们都是知道的。姚烨云呛了几句，没吵过黄思妍。”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其实谁在乎真相，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一直到王姐联系上红方事务所，人家才知道姚烨云已经死了。
律所上下都以为她心情不好，罢工。
老板单方面做主辞退。
“没联系到人，红方律所也不在乎。”
反正通知到位，就行。
听完王姐的话，大家唏嘘不已。
“毛哥，查一下曾颖的出入境记录。”
江阳沉声道：“现在已知三人和死者有密切联系，第一，曾颖。第二，张逸轩，第三，黄思妍。”
三人都有纠纷，确实有犯罪的嫌疑，暂定为嫌疑人。
“这场闹剧的发生时间，完全吻合死者家属的证词。”
看完王姐带回来的文档，江阳对这起离婚案有了初步的判定。
“我到红方律所时，提起姚烨云，他们脸色都不好看，”王姐叹息，“说她能力不行，明明面试挺厉害的，真正招进来实操，完全跟不上。”
“只会背书做题，不懂得灵活变通，还记不住东西。”
大家沉默片刻，心情都有些复杂。
“一个成绩中上游的学生，非要挤进天才的世界，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不过姚烨云的心理承受能力挺好，”江阳调出卷宗，“派出所进入公寓调查取证时，拍到最多的就是她满屋子的书。”
“是真下了苦功夫的。”
“可能一时半会儿追赶不上其他人，但今后的发展不会太差。”
江阳也无奈。
凤尾和鸡头论调，不管过去多久，都没个定论。
有人愿意当凤尾，追逐天才。
也有人甘愿成为鸡头，少一些压力。
各有各的好。
都是每个人的选择吧。
对于姚烨云的追求，江阳也很难评价。
“查到了！”
毛毅“噌”的一下站起身，有点激动，“曾颖最近一次回国，是前年的春节！妈的，所以她真是躲在好朋友背后，看着姚烨云替她背锅啊！”
“结合两人电话时的争执，”曾高杰忽然开口：“可不就是曾颖希望姚烨云帮张逸轩打赢离婚诉讼，然后好方便他俩结婚吗？”
“我的天，什么炸裂友谊！”
王姐扶额，“真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交友方式。”
“继续联系曾颖，待会儿我们……”挨个盘查张逸轩、黄思妍。
江阳后半句还没说完，一通电话打进来。
是鉴定科的。
“在潼江上游，发现焚烧的痕迹。判断是布艺行李箱，残渣已经送去检测，很快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