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之前管家老秦被亲手揪出来,到后来自己模仿凤北川的手段印了那些画册却被识破,再到如今自己的笏板莫名其妙变成了茶匙。
所有的事情都出奇的一致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如果说一件两件事的发生是因为巧合这还情有可原,可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这就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了。
而且白远山自己也感觉到,自打李常安回来自己和其他大臣一起在朝堂上反对让她入朝议政开始,自己身上就不断有不好事情发生。
丞相府兴许是真的被人安插了内鬼?
此事不容小觑,若是换在以前白远山自然瞧不上这些小手段,但今时不同往日,凤北川在朝堂上蠢蠢欲动,李常安手里握着盛南国的大部分兵力,兴昌帝的身子骨也一直不见好,自己这个当朝丞相自然成为了弱势的一方。
原本兴昌帝的目的就是想让白远山在朝堂上能够牵制凤北川,可现在凤北川与李常安二人似乎已有勾结,对自己也是明里暗里的打压不断。
若是这么放任下去,怕是盛南国要出大变故。
即使之前兴昌帝有意试探李常安的心思,可如今小太子也被这个女人强行带走了,谁又能知道她是真的想教诲小太子还是为了方便以后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白远山准备彻查此事,他当即便回了书房,命人把昨夜所有负责看守的人都召集到一起,然后又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仆把这些人强行赶进了柴房里。
这些负责看守的人各个满脸蒙圈,原本他们还很抗拒要那些赶他们去柴房的家仆给个说法,结果被告知是白远山的意思才不情不愿地走进了一股子灰尘味的柴房里。
做完这些事情以后,白远山又把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探子召了回去,然后让家仆把昨天晚上说见到可疑之人的那几个守卫带到了书房门口。
“你们昨晚在哪儿看到的贼人?”
白远山沉着脸看着为首的那名守卫问道,一双眼睛里带着满满的审视的意味。
“在……在西侧偏门那边……当时,当时听到那边有响动,过去看到好像有个人影,然后我便叫弟兄们一起去追。”
那人被白远山盯得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舌头都不由自主的开始打结,他一边在脑子里回忆前一天的事情,一边组织着语言。
“可有看到那人去往哪里,是男是女?”
白远山继续沉声问道。
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由得开始打鼓,他们哪里知道这些,昨天一行人才跑到偏门就闻到一股子奇异的香味,还没等回过神来便全部倒地不起。
等到他们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别说的贼人,就是黄花菜也早就凉透了。
这些看守害怕因为自己一时的失职而出现什么差错,于是便跟白远山随便扯了个谎,好在并没有让白远山产生怀疑,所以他们也都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仅仅过了一夜白远山便把这些人叫过去问话了,这些看守不由得心中开始打鼓,猜测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慌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们也只能避重就轻地想要糊弄过去。
“那人跑的太快,不过看身形应当是个男子。而且武功高强,最起码轻功应该是很好的,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为首的人继续开始胡扯,他当时只不过听到了响动,哪里看到有什么人影,就算是有人影当时那月黑风高的情况也不可能看清对方是男是女。
但是因为害怕白远山发火,这人只好凭空捏造了一个贼人的形象出来。
听着这些描述,白远山不由得眉头深锁,事态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但他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有价值的东西,白远山觉得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才抓住一点点线索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呢?
“一群废物东西!”
白远山忍不住怒骂了一句,那些守卫只能把头垂得低低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大人,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他们。”
一旁的探子朝着白远山恭恭敬敬地询问意见。
白远山微一点头,得到应允以后那人便立刻正了正色神,脸上随即便如同带着阴霾一般面对着那些守卫。
“你们是昨日几时见到的那贼人?”
探子绷着一张脸,看上去阴恻恻的,不由得让人后背发凉。
“你,抬起头看着我好好回答!”
说着,那探子一伸手,用一根指头指着为首的那名守卫,一个字一个字的冷声开口。
那人顿时心里一慌,赶紧老老实实地把头抬起来,可是却不敢去看面前这人的眼睛,手心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冒汗。
这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大概,大概是子时?或者……或者再早一些……”
那守卫结结巴巴地回话,脑子里已然是一片空白。
“到底是什么时候?难不成你昨夜当值的时候睡着了,才描述的如此颠三倒四?”
探子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一语道破,守卫被戳中了心事,不由得更加慌乱,就连额头也开始往外冒汗,其他人也都低着头不敢吭声,他们现在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只能祈祷这回也能顺利糊弄过去。
只可惜那探子在白远山手底下多年,之前也是被专门培养过的,除了最基本的工作,他还很擅长审问犯人,虽说这些看守的人并不是犯人,而且现在他们也不是在监狱里,但大体上都差不多。
“既然发现有情况,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主子汇报?你们可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
见对方无法反驳,那探子又继续紧逼。
“当时我们只顾着抓人所以就忘了,但是……但是事后我们去了老爷房里确定没事才离开的。”
那看守还想力挽狂澜一番,只可惜他的这些解释在那探子看来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那你且说说你们去追贼人用了多长时间?”
那探子的脸上带着冷笑,语气格外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