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此刻是一个巨大的工地,皇宫和贵族的宅院,都修建得不亦乐乎,热火朝天。
吴王府里的慕容垂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他想起之前的事情,顿时面色阴沉。
尼玛的!
被人暗算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记忆回到一个时辰以前,慕容垂热血上涌,已经开始解开长安君襦裙的搭扣。
当解开第三颗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颓然的坐到地上。
即使他夺取长安君的贞操,甚至把对方肚子搞大,他的原配夫人段萍就能活过来吗?
出气是出气,然而受伤的又不是罪魁祸首。
除了伤害这个无辜的女孩以外,不会有任何作用。
但是事情已经做到一半,即使停下来,长安君醒了以后就会原谅他么?
万一她去告发自己怎么办?
慕容垂琢磨了一下,他感觉恐怕结果不会太好,还不如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看了看床上昏迷的长安君,他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开始蠢蠢欲动。
一时间慕容垂也很犹豫和纠结。
正当他站在长安君跟前,脑子里思前想后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来了一下。
出手快准狠,这个人是个高手,脖子挨了一手刀的他,整个人软软的晕倒在地上。
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长安君就已经不知所踪,想来是自己离开了。
又或者被人救走。
总之情况对他十分不妙。
如果他和长安君的记忆合到一起,就会知道他们之间都缺了一段很重要的片段。
在两人都昏迷的时候,是谁褪去了长安君的上衣,嫁祸给慕容垂?
是谁阻止了慕容垂的欲望,保住了长安君的贞操?
那个房梁上跳下来的和尚又是谁?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件事却把长安君逼上了绝路!
某些还在犹豫的事情,已经是义无反顾了。
长安君过来找慕容垂,就是为了能顺利逃脱邺城,希望得到这个人的配合。
结果对方居然不知死活打她身体的主意,这种男人,死了活该!
然后盟友似乎只有桓婧一人了!
劫后余生的长安君,跑到邺城的皇宫去找姐姐可足浑氏,想对她控诉慕容垂想非礼她的事情。
结果走到后宫内,才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提这件事,好多缘由说不出口。
比如她是怎么出现在慕容垂那里,跟对方说了些什么,自己有什么打算之类的,这些完全无法跟可足浑氏说。
“唉,我真是太笨了!跑这里来做什么!看见不该看见的人。”
长安君小声的咕哝道。
因为她在姐姐房间里没有看到应该看见的人,却看到了姐夫慕容俊!
小姨子一向都是姐夫的半个屁股,通常拿下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长安君是个例外。
她一向不喜欢慕容俊的阴沉,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和没有心机的桓婧交朋友的原因。
今天慕容俊虽然病得不轻,但此刻的精神和体力却是处于回光返照的良好状态。
很久没亲近女人的慕容俊(因为生病和国事),看到越来越水灵,已经是大姑娘的长安君,心里也动了邪念!
慕容俊不是慕容垂,他不需要担心任何事。
就算可足浑氏现在在场,慕容俊也敢直接拿下长安君,摘了这朵鲜花。
他直接赶走皇后可足浑氏寝宫的下人,搂住长安君的细腰就要亲对方的脸。
皇帝玩女人,哪个敢反抗?更何况是自己的小姨子,现在不玩,难道要等自己死了以后再玩?
常规来说,长安君此刻应该被吓傻,慕容俊不是没机会。
只不过之前在慕容垂那里一肚子火的长安君,现在对慕容家的男人,感观已经是差到了极点!
她奋力推开慕容俊,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打了对方一耳光!
“臭流氓,想让我服侍你,下辈子做梦去吧,不要脸!”
长安君脸上带着委屈的泪水,对着慕容俊怒吼了一声,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差点把刚刚走进来的可足浑氏撞倒在地。
“刚刚长安君来了,她为什么到这里来呢?”
可足浑氏不是傻子,看着妹妹脸上有泪水,慕容俊的半边脸有五个鲜红的指印,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姐夫想办了小姨子,结果反而被拒绝和羞辱。
现在这一幕让慕容俊感觉很尴尬,好在他城府甚深,不动声色的闷哼一声,走了出去,离开了可足浑氏的房间。
男人一旦有了心思,难保不会偷腥,虽然是自己的妹妹,但这也是可足浑氏无法容忍的。
怎么办才好呢?
可足浑氏额头上的皱纹聚在一起,成为一个大大的川字。
长安君回去之后,跟桓婧诉说今天两次差点被非礼的经历,听得对方一脸古怪。
“你是说你魅力无限,是个男人见到你都无法自控?也太臭美了吧?”
桓婧无法理解长安君要表达什么意思,是要炫耀自己多么吸引男人,还是别的什么。
“你是说你打了慕容俊一耳光?”
桓婧觉得这小娘现在还活着,真是老天不开眼。
打慕容俊耳光的人,除了他老爹慕容皝,大概是长安君算是第一人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这样生气。现在都要死了啊,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长安君在一旁哀嚎道,一脸的口嫌体正直。
两次都差点被非礼,多少证明自己长得挺好看的吧,在这点上,长安君还是感觉很受用的。
“不行,我一天都等不了了,今天就要离开燕国。”
突然,长安君语气十分笃定的说道。
哈?
桓婧一脸懵逼的看着说风就是雨的长安君。
这家伙完全凭着情绪做事,根本就不考虑其他的事情啊。
跟这种人在一起还是挺为难的啊。
桓婧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导长安君,两人说了很久的话,长安君才暂时忘记了这件事。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友,桓婧总算明白赵川当时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长安君就是个地道的“猪队友”。
这一天,长安君的心中感觉怪怪的,痒痒的,希望跟心仪的男人发生点什么,又害怕被不喜欢的男人强迫。
那是少女怀春的奇怪滋味。
长安君一直脑补的某帅哥,此刻正在建康城朱雀大街的一条窄巷子里,无语的看着某个面相极丑的男人,无语凝噎。
“我说丁大哥,丁大神,为什么又是你呢?”
对啊,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把赵川拉进小巷子的人是丁胜。这个人自从他到了江左,简直可以用神出鬼没连形容。
“因为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嘛。”
刀疤脸丁胜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川,似乎意有所指。
“好了不废话了,谢道韫让我给你带句话。”
丁胜露出猥琐的表情。
哈?带句话?
赵川一时间有些心虚。
这段时间他可是做了许多对不起谢道韫的事情啊。
“是这样的,你听好了。”
丁胜在赵川耳边悄悄的说着,对方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里可以放一个鸡蛋。面部肌肉似乎都要凝固了。
“道韫真这么说?”
赵川不可置信的看着丁胜。
对方的话太过于荒谬,让人无法理解。
“千真万确,还是你当年在长安说的那句话,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自己看着办吧。”
嘛,有点纠结啊。
难得古板严肃的谢道韫提出来,拒绝不太好吧。
赵川想入非非了十几秒,看到丁胜一直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抹掉嘴角的口水,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问道:“你这么机密要见我,该不会只是为谢道韫传话吧。”
“这场选秀,其实就是褚太后的计谋,你别太当真就行,反正最后你不会被选上的。”
褚蒜子算是丁胜的老相好,这个刀疤脸自然能得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信息。
不过光这点似乎还不值得丁胜特意来跑一趟。
赵川也没指望这种满满都是黑幕的“选秀”,他能讨什么好。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回春丸啊魂淡!可惜这些不能跟丁胜说。
“还有事么?你是想我请你喝一杯,还是我们各回各家?或者你想去我那里坐坐么?”
赵川没时间跟丁胜在这狭小的巷子里墨迹。他的事情还很多。
“有时候,人就只能看见头顶上的一片天,就像现在这样。”
丁胜依靠在一面墙壁上,这巷子很窄,抬头看天,还真有种井底之蛙的感觉。
“我说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出于我自己的意志,你信么?”
老丁这是玩的哪一出?怎么感觉像是林黛玉一样?
赵川虽然心中疑惑,不过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们毕竟是在长安共患难过的人,我从来都是把你当结拜大哥看待的。”
“有你这句话,我这趟就没白来。
听我一句,你手下那些人,自然能回长安,不过你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去,谢安要看你的能力如何。”
赵川无奈的摊摊手问道的:“那我就赤手空拳去洛阳找宝藏?搬东西都需要人呢。”
丁胜连忙摆摆手说道:“不是那个意思。
你手下不是有陆长生和一支精锐牙将么?靠他们就行了。
至于机会,去堂邑,郗超在那里布了个大局,你要火中取栗。
不借助桓温北伐,你连洛阳的城墙都摸不到。
我言尽于此了。对了,你的儒家心学,谢安已经帮你散播出去了。到时候褚太后会举行辩论大典,你要做好准备,各种准备,包括跑路的。”
丁胜这话意味深长,赵川还在思索中,对方就已经离开巷子,消失在茫茫人海。
丁胜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多,总之就是指了一条明路出来,至于前面有没有大坑,那还真不好说。
自己总要回归江北的,如何脱身,真需要一个契机。
“暴雨梨花针的打造,需要什么条件?”
赵川问小秘书道。
“借助这里最大的打铁作坊就行。朱家是一个好选择。图纸不妨送给他们,反正除了系统,其他人也打造不出来。”
原来是借鸡生蛋!赵川已经约好晚上去城东的朱家大宅一趟,现在还是先回家养精蓄锐再说。
他走出巷子来到朱雀大街,路过乌衣巷的时候,不禁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唉,如果你们不是住的一个胡同就好了。现在若是见面,还真是挺尴尬的呢。”
谢道韫和王孟姜之间无疑是认识的,或许关系还不错,只是以后二女共侍一夫,王孟姜还好说,谢道韫那里,想想都有些头疼。
这天在头疼的不只是赵川这个花心大萝卜。远在邺城的可足浑氏,也是为自己的妹妹伤透了脑筋。
她很明白慕容俊是什么人,被这个男人觊觎的女人,逃不掉的。
而自己又不希望妹妹进这个火坑。
慕容俊身体已然不好,还能活多久?
妹妹难道要十六岁就去守活寡么?
“皇后陛下,道安大师求见。”
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来禀告。
道安?
他不是已经离开邺城了吗?
可足浑氏觉得很奇怪,不过对方身份不一样,不能轻慢了。
很快,道安大师就被引进寝宫。
这样做是不合时宜的,但道安这两个字,就能保证不会有什么龌蹉的事发生,因为他是道安,江北第一得道高僧!
“这么晚了,道安大师前来所谓何事呢?”
两人面对面的跪坐,十分守礼,毕竟此处人多眼杂。
看见道安不说话,可足浑氏对着宫里的下人挥挥手,很快这偌大的寝宫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现在大师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您一直以来都是慕容家的贵客。”
可足浑氏的脸上带着微笑,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反正道安也不会太在意对方怎么想。
“当年先生对我说,若是慕容垂凯旋归来,就把这封信给你,然后贫僧必须远离燕国。现在预言的事已经发生,先生的密信在此。”
道安递给可足浑氏一张纸,上面写的都是看不懂的符号,也不怕被人看去。
可足浑氏这些年都是慕容俊密碟的掌舵人,在这种事情上,慕容俊也只可能信任自己的老婆。
“先生稍等,我去去就来。”
这种密信,可足浑氏当然知道是来自那个当年帮他们崛起的那个人,只是......今天长安君差点被慕容俊非礼,晚上道安就来了,这会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