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打电话了。
邵乐站在婚纱店的窗前,虽然是在看人行道还有外面的车流,但是实际上是在借助落地窗的反光看后面还在忙着试各种婚纱的新婚夫妇。
尼古拉在他的侧后方不到五米的距离晃荡着。
这里本来人是很多的,算是汉城最有档次的婚纱店。
乘坐私人飞机飞到汉城以后,大队人马几乎马不停蹄地就来到了这里。
金泰术在汉城一样吃得很开,这家店关上店门,专门为他们俩服务。
人行道还有门口有十一个警卫,他们把手都插在西服内侧,毫不顾忌自己带枪的事实,其中有两个人手里拿着邵乐再熟悉不过的能量枪坐在车里待命。
对于这种如临大敌似的警卫,邵乐一开始是觉得有点儿小题大作的,现在嘛——
是要对付我吗?
邵乐心中冷笑。
打错算盘了呢。
天上没有无人机,地上除了这些警卫什么都没有。
在釜山他没有从芬妮身边脱身,那是因为釜山拥有世界上最严的电子监控系统,各种监控探头的覆盖率接近百分之百,再加上反恐部队的应急反应机制,一旦在那里脱离芬妮的视线,以金泰术的影响力,在釜山邵乐几乎无处藏身。
汉城就不同了,哦对了,现在这鸟地方叫首尔。
尼古拉带着的这些人只是看起来可怕,不过也并非无破绽可寻。
刚刚培养出来的强化战士,虽然身体指标和心理素质都非常优秀,可是在邵乐看来,他们还是菜鸟。
很强,强过一般的特种部队士兵很多倍,但是还是菜鸟。
如此短的时间,除了强行植入大脑的记忆让他们保留了所有的作战技能和反应,可是除了在训练场上模拟作战以外,他们的实战经验接近于零。
记在脑子里的和亲身体验过的,还是有区别的。
对上普通人,这些强化战士的这点劣势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对上同级别的战士——
邵乐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
尼古拉在玻璃窗上的投影显然有点儿疑惑,他走到邵乐近前,“你在笑什么?”
声音里有磁性,带着点儿金属音,冷冰冰的,没什么人味儿。
“我在笑那套婚纱,”邵乐回过头,用下巴点了一下刚从换衣间出来的芬妮,“她穿起来就像套了个火鸡尾巴。”
“呵呵,”尼古拉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他还是干巴巴地做出了适当的反应。
邵乐这时却把头上的耳机摘下来,塞在衣兜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双臂平伸,摆了个芭蕾的范儿,然后撅起屁股,手伸向前,像只母鸡一样,“咯咯咯——嗒!”
芬妮在镜子里看到了邵乐的样子,气哼哼地转过身,极不文雅地朝他比了个中指。
守在芬妮旁边的美女店员有心想笑,可是觉得不太好,就强行忍住了,粉白的脸憋的通红。
邵乐却兀自不肯罢休,继续摆着母鸡散步的造型,在落地窗前转圈儿。
尼古拉站远一点儿,似乎不想跟这个神经病离太近,以免被传染。
突然,在又一次离落地窗稍远一些以后,邵乐从散步鸡突然变身成暴走鸡,朝着窗户就撞了过去。
“嘭——”
强化玻璃像纸片一样碎的到处都是。
邵乐大鸟一样从二楼跃到人行道上的灯杆上,优雅地转了一个半圈,松手猿猴一般朝机动车道荡去,仿佛城市版泰山一样轻松自如。
一辆双层敞篷旅游大巴正好驶过——
“嘭——”邵乐稳稳地落在一张椅子上,朝着窗前探出头来的尼古拉敬了个拉风的美式军礼,扬长而去。
“吱……”
黑色保镖车马上发动起来一辆,朝着大巴追来。
而大巴司机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它按照本来的固定路线,在前面的路口右转,进入另外一条路。
邵乐从大巴上跳下来,拐进一家服饰店。
保镖车很快就跟了上来,“叮当”地撞开几辆车以后,逼停了大巴车。
其实也不用他们逼停,大巴本来就要停在路口不远处。
因为这里是步行街,上百家商铺还有餐馆、饭店在路两旁。
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到处是提着大包小包的游客。
一辆银灰色的现代车在步行街的另一边老老实实地等在停车格里。
一个警察看了一下手表,走过来拍拍车窗。
大雷降下车窗,满脸堆笑。
“还有五分钟就赶紧开走!”警察指着手腕上的表。
“好咧,明白,五分钟,”大雷点头哈腰地,态度非常之狗腿。
警察满意地离开。
一个一身韩国型男打扮的矮个儿戴着个大号墨镜,上面的价签都没撕下来,拉开车门,径直坐了上去。
大雷发动车子,开走了。
邵乐摘下墨镜,看了一眼后面。
尼古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里,雷达一样扫视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艹!菜鸟!”邵乐不屑地撇嘴,“还想困住你爷爷我?”
“他们来首尔了,”大雷可没他这么乐观,“是不是已经正式达成协议,打算把你当成合作礼物送出去了?”
“可能吧,”邵乐翻出自己的手机,想了想,没再开机,“你那儿有能用的吗?”
“在储物箱里,自己拿吧。”
邵乐半坐起来,到前座从储物箱里掏出一部三星手机,通电以后,马上往国内发了条短信,然后再次关上。
“好久没跟那些战友碰面了,真想得慌,”邵乐靠在后座上,很慵懒地。
“是啊,”大雷也同意,旋即有点儿担心,“他们——能行吗?隔了整整一代哪。”
“没别的办法,”邵乐胳膊肘支在前座上,看正在开车的大雷,“你说,他们会不会同意接受强化战士的改造和升级?”
大雷认真想了一下,“卡佩罗一定会同意,罗布科十有**会跟着他,其他人我不好说,维加可能会同意,托尼的出于对你的信赖,很可能也会,杨欣和伊万我不敢说,你比我更了解他们。”
“杨欣也会,”邵乐肯定地回答,“她太渴望力量了,其实说白了就是以前被追杀,追怕了,伊万爱她,也渴望更强的力量,可以与她一起成长,我现在只担心,万一哪个人在实验中出现失败的例子,其他人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不会,”大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都是成年人了,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最基本的,后悔可能会有吧,可实在是没什么可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