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我掏出香烟来点上一支。
老头看到抽烟,他有些好奇:“这玩意闻着倒是蛮香的,给我也来一支呗!”
我给他点上了一支,他应该是第一次吸烟,所以一上来就用力地吸了一大口,结果自然是呛得咳了起来。
“这地方挺大的。”我说。
老头笑了:“要是觉得好奇你可以自己到处走走。”
我点点头,我确实是想到处去看一下,这是我的习惯,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想要先把这个地方给摸透了,熟悉了心里才踏实。
再说了,到时候我还得想法子离开这儿,总不能哪哪都不知道吧。
不过我好奇的是老头竟然不陪我一道去,他对我似乎很放心。
但转念再一想我便也就想明白了,他根本不用担心我,因为这个地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离开的,否则他也不会被囚禁在这儿不知年月了。
而且他的记忆应该也是被抹除了的,甚至他的想象力也被禁锢。
“不是我不想陪你,只是老胳膊老腿的了,再加上刚才喝得有些多了。原本我也是喝不了多少酒的,这不见到小友你了吗?心里一高兴就又喝多了些,这头还真有些疼,所以你想去哪就自己去吧,放心,这儿不会有任何的危险,除非……”
他突然来了一个神转折。
我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想到了,除非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危险。
因为老头的缘故,所以我不管想有的没的,好的坏的都有可能会变成现实。他说到这儿嘿嘿一笑:“所以你最好别胡思乱想,不然真就不好说了,还有,我这一觉估计得睡到明天早上,所以你若是回来也不必来烦我,隔壁那些房间都能睡的,自己找个屋休息好了我们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说罢他真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关上了门,甚至没到三秒钟,我竟然听到了震天的呼噜声,他这呼噜打的颇有一些地动山摇的气势。
我苦笑了一下,这是个古怪的老头。
离开了他的住处我便沿着小河漫无目的地走着。
赢勾从我的身体里出来。
“这老头还真有些古怪,刚才我大气都不敢出,我生怕稍微有一点不留神他就会察觉到我的存在。”赢勾说道。
我问他:“对于这个老头你有印象吗?”
他摇摇头:“没有,况且不是所有有本事的人都一定会被载入史书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高手在民间。他被囚禁在这儿的时间不短,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事情,或许他原本就是个无名之辈吧。只是他这本事确实有些吓人,心想事成,这差点就赶上无上法力了。”
我苦笑,对赢勾的话不以为然。
毕竟我不相信有这样本事的人会是无名之辈。
老头或许是真的失忆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我。
他对我也是存着戒备的。
我们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条河仿佛就像没有尽头一样,河边的风景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其实这个空间应该并不大。”赢勾道。
我也有些察觉了,我点点头:“空间不大,但会随着我们的运动而无限延伸,只是这种延伸似乎是一种错觉。”
赢勾道:“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建筑物,除了老头住的那栋房子,再就没有任何的建筑了,倒是那座山有些蹊跷。”
赢勾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山。
那山看上去并不大,也不像外面世界的山那般的绵延不绝。
它就那么孤零零地耸立在不远处,更像是一座独峰。
“走,去看看。”
我对赢勾说,赢勾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我问赢勾:“你说,我到底要不要答应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赢勾想了想道:“如果不用他帮助的话你有把握离开这儿吗?”
我摇摇头:“你呢,你能带我离开这儿吗?”
“不知道,至少目前对于这个地方我的认知并不比你多多少,甚至可能还不如你。”赢勾说大实话,我无奈地笑了笑。
我们已经来到了这座独峰之下,走近了,我觉得这山仿佛比我们刚才看到的要大了许多。
“要不要上去看看?”赢勾问我。
我想着左右也没有什么事,倒不如上去看一看,既然我是来熟悉环境的,自然也应该到山上去看看是不是能够有什么发现。
花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我们才到了山顶。
这一路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发现,这让我有些沮丧。
赢勾却安慰我:“行了,要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让我们有所发现估计那老头早就已经找到离开的办法了。不过你留意过没有,这山上的植被似乎有些问题。”
我还真没有留心这一点,原本我对植被就不怎么熟悉。
在我看来山大多都一样,有树有草等各种植被,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赢勾眯缝着眼睛:“这山上的植被大多我都没有见过。”
“这不很正常吗?”
“正常吗?”赢勾反问我。
我一下子便闭上了嘴,我想到了赢勾可是活久见之人,他不知道爬过多少山,见过多少植物,可这座山大多的植物他都没见过,甚至不认识为何物,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再看看那边!”赢勾指向了远处,我定睛一看,不就是我们之前走的那条路吗?河边的那条小路。
“怎么了?”
“我是说河对岸!”
对岸?刚才我不是看过吗?河对岸好像就是一片油菜花地。
可是当我们登高看的时候哪里是什么油菜花,放眼是一片白森森的,只是远了我看不清楚那些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赢勾轻声道:“那是白骨。”
我的心里一凛,白骨?那之前我看到的油菜花田呢?
我对赢勾说道:“你可别乱想哈,这地方若是胡思乱想会很恐怖的。”
赢勾却道:“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你就算不相信你自己的眼睛 我的眼睛你也不信了吗?你真以为这是我想出来的?不信我们就去看看。”
我也觉得应该去看看,把事情看个清楚明白。
下山的速度就快多了。
几乎我们就像是小跑着下来的一般。
我们来到了河边。
此刻再看向河对岸我们看到的又是那片油菜花田,那花开得很茂盛。
但我们已经不再相信眼前所见。
赢勾说道:“走,我们过去,走近一点看。”
说着他便下了河,我跟着他也下了河。
河并不宽,大概有三、五米的样子。
不过水流却很是湍急,赢勾还好,稳扎稳打一步一步向前,而我则好几次被那水流给冲得身形晃动。
好在我现在的底子也算是扎实,否则的话我早就已经被河水给冲走了。
终于上了岸,赢勾正盯着眼前的油菜花田发呆,我伸手触碰了一下油菜花,是真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来的白骨!”我有些急了,但我和赢勾都看到了,这还会有假吗?只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我们看到的是不是真就是白骨,或许就是这些白色的小花也不一定。
赢勾知道我所想,瞪了我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自欺欺人?你闻闻,这空气中是不是有一股子怪味。”
确实有怪味。
“这味道到底是什么味?”我问。
赢勾叹了口气:“尸体腐烂了之后散发出来的气味。”
腐烂的尸体,还有我们看到的白骨。
这真是所监狱或囚牢吗?确定不是一个修罗场?
“有人来了!”赢勾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然后整个人消失在眼前,他重新就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果然,只见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身后的河岸边。
“那个,你怎么跑到对岸去了,赶紧回来。”老头似乎是真的有些着急了。
他不是喝多了要休息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儿。
我对他说道:“我就是来看看这油菜花的,你看,这花长得多好,白的黄的一片片的,很是赏心悦目。”
他却皱眉:“行了,回来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他的回到了这边。
他看着我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能跑到河对岸去的。”
我笑了:“可是你不是说过吗?这儿随便我走,不管去哪都不会有危险的吗?”
老头叹了口气:“我说的是河这边。”
我收起了笑容:“河对岸到底会有什么危险?”
他抿了抿嘴:“你真看到了油菜花吗?”
我点点头,他却有些发懵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难道你就看不到那一片森森白骨吗?”
他居然主动和我提起了那些白骨,看来我和赢勾并没有看错。
我说道:“白骨?什么白骨?”说罢我扭过头去看向河的对岸,这一次就连我都有些不淡定了,我退回这边之前,落入眼中的都仍旧是油菜花,可现在真就变成了满地的白骨。
“为什么?刚才不还是油菜花田吗?这些白骨是怎么回事,这是动物的骨头还是人骨啊?”我问老头,老头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到这儿来之前应该就已经是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对岸有什么东西让我感到恐惧,哪怕是想一想我都会不寒而栗,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到对岸去过。”
我微微点了点头,老头说道:“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好好休息,别再到处乱跑了。”
我只得跟着老头回他的住处,我终于知道了,之前他让我随便走随便看并不包括到河对岸去,而且在他看来我之前应该也是看到对岸的白骨的,甚至可能和他一样感觉到了危险,所以他认为我不会到对岸去,可是我还是去了。
“你还有同伴吗?”回去的路上,老头疑惑地问了我一句。
我愣住了:“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一种感觉罢了。”他回了一句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他发现了赢勾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