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白杨（一）
华沙郊外13km，后勤基地。
血红色的薄雾开始渐渐变淡，取而代之的是更为致命的孢子雨。
诺亚从巴尔干方向赶来的20w地面部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准备向华沙发起进攻。
异构体站在T-80坦克的炮塔上，拿着望远镜透过雨珠望向了远处地平线上整齐排列的，大约42.7米高的，布满防御武器的隔断墙。
“华沙要塞…我们终于到了。”
异构体放下望远镜，扫视了一眼身边的感染者军队，嘴角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长官，这里是冰雹火箭炮小组，现在开始攻击吗？”
腰间的对讲机响起了感染者尖锐的声音。
“进行二十轮火力覆盖，先牵制住隔断墙上的火炮，等沙虫完全接活一号要塞的电磁炮后再开设进攻。”
异构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的目的是牵制华沙城内的欧盟军队，为夺取和部署白杨发射器争取时间。”
“我们明白，拿下这座城市靠核弹是最好不过的了。”感染者回答，语气中充斥着兴奋。
“火力覆盖完成后就可以开始进攻了，感染者和异构体们，让我们一起撕碎这个国家！！”
“明白！！”
在密集的雨水声中传回了感染者们集体的呐喊。
…与此同时。
维斯瓦河东岸，街道。
因为刚才的地震，华沙城内部分老旧的房屋出现了坍塌，躲在房间内的市民也因此暴露在了感染性的血雨下。
女孩站在发电厂的门口，将猎鹰弩炮折叠好放进了背包。
她取下背后的突击步枪，来到了布满红色物质的街道上。
“向东走3.1km就是地铁站了，那片区域应该叫做北布拉格。”
雪拉靠着女孩的后背，警惕地望向了远处街道上被啃噬的士兵死尸。
那名抱着婴儿的风铃草…亦或是说SIA特工，已经被巨型蝙蝠咬断了脖子，断裂的身体连同破碎的三级防护服一起摔落在了街角。
巨型蝙蝠站在士兵尸体的旁边，不断地用裂开的头颅撕咬着她残破的身躯。
“哒哒哒！！”
女孩端起突击步枪，对准蝙蝠的脑袋就是一串扫射。
蝙蝠挣扎了几下，随后全身变成了透明的晶体，并在下一秒碎成了无数碎片。
“又是一枚火控核心。”
女孩走到巨型蝙蝠的‘尸体’前，望着晶体碎块中镶嵌的核心，转身向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轰！！”
远处传来了卡阿莫斯的开火声，随后则是一连串的剧烈爆炸。
“是隔断墙那边发出来的，估计诺亚开始进攻了。”
雪拉开口，望着街道周围不时钻出的感染者，用胳膊碰了碰姐姐的腰。
女孩点点头，和雪拉一起快步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跑去，一边前进一边开火。
“吱！！”
“小心！！”
女孩抓住雪拉的胳膊，拉着她卧倒在了地上。
“轰！！”
一枚冰雹火箭弹擦着女孩的蓝色军帽飞过，将后方十米的路面炸出了一个大坑。
“轰隆！！”
又是一次剧烈的地震，女孩艰难的站起身，拉起雪拉蹒跚地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跑去。
“吱！！”
女孩头顶的红色天空划过了数白道灰色的细线，一部分被激光所拦截，剩下的则绕了一个圆弧朝着地面砸了过来。
“轰！！”
“轰！！”
密集的火箭弹落在了华沙东岸的市区，伴随着爆炸周围的房屋燃起了大火，并散发出了刺鼻的气味。
一些未感染的市民无视了戒严命令，直接冲出了房屋，他们的身上燃烧着火苗，但根本无法被大雨扑灭。
不过实际上，执行戒严任务的部队也在与感染者的巷战中损失惨重，根本无法有效维持东岸市区的秩序。
“是凝固汽油…诺亚真是一群混蛋。”
女孩望着四周惨叫的市民，摇了摇头继续向着地铁站的方向前进。
在街道的前方，数十名执行任务的欧盟士兵正在帮一名市民扑灭身上的火苗，并对伤口进行简单的处理和包扎。
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的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不时出现的感染者、从天空中冲下来的巨型蝙蝠、混入城市内的异构体、火箭弹，沙虫造就的地震…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要将华沙城推入深渊。
女孩摇了摇头，从欧盟士兵的身边快步擦过。
“能帮我们一下吗？我们需要一些外伤药品。”一名欧盟士兵叫住了女孩和雪拉。
“抱歉…我们只有这个。”
雪拉摇了摇头，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包压缩饼干，撕掉上面的标签纸丢给了旁边的欧盟士兵。
“谢谢，前方已经被感染者占领了，你们小心点！”
“明白！”
…
…20分钟后。
维斯瓦河东岸，北布拉格。
北布拉格地区早已空无一人，地面上随处可见欧盟士兵与感染者的死尸。
一些欧盟士兵在死去时还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孩子。
天空中不时地传出闪光和爆炸，那是被拦截的火箭弹。
“轰隆…”
脚下再一次传出了地震，女孩深吸了一口气，端着突击步枪继续朝着地铁站的方向奔跑着。
她进入了地铁站的地下通道，里面充斥着鲜血与尸体发酵的腐臭味。
地铁站内伸手不见五指，雪拉跟在女孩的身后，警惕地握着手中的霰弹枪。
检票口的位置堆砌着大量的尸体，其中大部分都只被咬了几口，但大多数都被射穿了脑袋。
感染者不会太多地摄食注射了抗体的人类，但依旧会选择将它们全部杀死。
黑暗中，一根IWS-2000的枪管从尸体堆中缓缓伸出，将枪口对准了雪拉发出蓝色光芒的眼睛。
“姐姐小心！！”雪拉抱住女孩的身体，强行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啪！！”
“哒哒哒！！”
女孩卧倒在地，端起突击步枪将尸堆中的异构体扫成了晶体碎渣。
“好险…”
雪拉摸了摸被打断的一束发丝，眯起眼睛环视了一圈周围，并没有立即起身。
检票口的两侧挡住了女孩和雪拉的上半身。
女孩闭上眼睛，紫色的瞳孔闪烁了几下，随即尸体堆被同化成了数十团活动的塔列拟态。
-让它们为我们探路。
女孩躺在地上，看着雪拉的脸单手做出了手势。
雪拉点点头，随即抱住了女孩的身体。
“咔…”“咔…”
寂静的地铁站不时传出同化发出的碎裂声，那是被塔列拟态找到的异构体狙击手。
“啪！！”
一枚12.7mm穿甲弹打在了女孩的脚边。
雪拉摸了摸女孩的脖子，示意她不要动。
三分之二的异构体没有带夜视仪，枪械零件也是偷运进来的，不全是IWS-2000。
雪拉望着地上明显不符合口径的子弹，用手势表达道。
-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很危险。
我们和狙击手的距离太近了，放大后的瞄准镜视野非常有限，在黑暗中难以找到具体的目标，在这种距离下目视和听觉更为有效。
-但开火准确率也更高。
不，你不发出声音它们就关注不到你。
雪拉用手势回复到。
女孩点点头，继续控制拟态屠杀着躲藏在角落里的异构体。
37名狙击手…已经清理完毕，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女孩看着雪拉的脸，打出了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