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灯亮了,黑影身后走出一个人,微弱的语气笑着说:“巴新翰,这次轮到你亲自动手了?看来我还真重要啊?你们怎么不直接杀我呢?为什么要从我身边的人下手?”
王健一把拽下黑影的面罩,果然,黑影就是巴新翰。
巴新翰脑袋上的枪拿走了,隗叔叔的身影从巴新翰身后绕了过来,把巴新翰的双手拷在身后,冲着耳边的对讲机说了句:“收队。”
收到短信之后,王健猜到组织的人会对王健下手,刚想换家医院,想到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满德运,要是想把他转移,手续会很麻烦,一时之间,想到这么个以逸待劳的办法。
王健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满德运,心里回想起捷天元的话。
在医院王健清醒过来之后,手机里有一条捷天元的短信,让王健醒了给他回电话,电话中,捷天元给王健讲述了当时在屋子里的情景。
“当时我们听到前院有响动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好,我踩在满德运的腿上,翻上了围墙上面,然后我拽满德运上来。下来之后,本来是我在前面走,但是满德运把我拉在了身后,当时我还挺感激他,不过现在想想有一些地方不对。
满德运似乎对里面了如指掌的样子,他在前面直接冲进屋子,屋子里有两个房间,左右各一间,满德运没有犹豫就进了右边的房间。
我跟他身后只落下半个身为,在我进去的时候,躲在门后的人才出现袭击的我们。我看满德运受伤了,只好自己冲过去,我和那个男子打斗的时候,满德运过来好几次,不过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挡住了我的视线,让我挨了好几下。
要不然也不至于伤成那样,我也不知道满德运到底有没有什么端倪,这要是我的直觉,你分析分析吧。”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王健和贵明亮,还有睡着的满德运,打心底里王健不想承认捷天元说的话,但是捷天元也没有理由欺骗王健,这样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还有今天巴新翰过来对满德运下手,到底证明了什么呢?贵明亮拍了拍王健的肩膀,“看你一直发呆,想什么呢?”
王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没什么,走吧,满德运这应该也没有危险了,咱们回学校吧,浩涆呢?”
王健轻松的转移了话题,不想让贵明亮觉得满德运这件事,心底里也暗暗祈祷,希望满德运能通过考验。
回到寝室,浩涆坐在桌子前面摆弄着什么,屋子里一股刺鼻的药水味。
浩涆看见王健他们回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以为今天你们都不能回来呢,寝室就我自己,我寻思着做点实验。”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王健笑着回应到,“做实验没事啊,一会开窗户把味道散出去就行,要不然晚上咱们都没法睡觉了。”
不一会,捷天元也回到了寝室,左胳膊打着一个石膏。王健笑着问他:“你不是没什么事了么?怎么这么严重啊?”
肖浩涆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这小子装病呢,为了能请一段假。”
肖浩涆说完,捷天元就笑着把胳膊从石膏里拿了出来,活动了几下说道:“这一天把我憋得,现在的老师都特么的跟人精似的,我今天去请假的时候,使劲诈我啊,又是让我倒水,还要给我抽烟的。我差一点就露馅了。”说完,抬头看了看王健,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王健知道他的意思是,王健对满德运这件事怎么看,因为寝室里浩涆和明亮都不知道这件事,而且王健也不想没有证据就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怀疑,很伤害兄弟之间的感情。
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笑着接话,“天元那你这几天可逍遥了啊,那你去医院照顾照顾满德运吧,我们还得在学校上课呢。”
其实,如果这件事让天元对满德运产生什么想法的话,消除这种想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单独接触。
果然,捷天元沉默不语,想了想才开口,“嗯,我明天中午就去医院看看。”
第二天,王健和贵明亮照常去上课,这堂课是刑法学的课程,刑法是我国第一大法典,知道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懂的人很少,更别说会利用的人。
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讲课的方式和他的长相形成特别大的反差,课程枯燥无味,但是有一个人的身影,却吸引了王健的目光,从王健对老师失去信心开始,王健就一直毫无目的的张望着周围的同学。
上了快有半个学期的课,班级的同学都没认全,这时王健看到第一排的一个倩丽的背影,背影看起来很文静,班级里几乎没有人在听课,但是她一直坐在那里,时而抬头看着老师,时而低头记着什么。
王健很好奇,政法学院毕业的学生,从事律师的工作算是最好的出路了,大多数的人都会考一个其他系的研究生,然后看着自己入学时的希望一点一点破灭。
看着那个女孩,幻想着她穿上职业装,在法庭上语言犀利的样子。
正在发愣的时候,老师突然点到了王健的名字,王健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没有听到老师提的问题,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只好木讷的看着老师。
“王健同学,你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请你快点回答一下,不要耽误我上课的进度。”
老师的语气已经有些急了,王健小声问一旁的贵明亮,“老师问的什么问题啊?”
贵明亮迷糊的摇了摇头,王健只好无奈的抬头看着老师,“不好意思老师,我不会。”
没想到班级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似乎王健是为了活跃班级里沉闷的气氛。
第一排的那个背影也转回了头,目光带有一丝鄙夷,顿时王健的心情从纳闷变成无奈。
老师严肃的声音响起;“王健同学,我的问题你到底听清楚了没有?我问你,刑法在我们国家众多法典的重要性和原因,连这个最基本的常识你都不清楚,还上我的课学习刑法?”
王健悻悻的坐下,一脸的沮丧,第一排的那个倩影也转了过去,老师继续说道:“哪个同学可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那个倩影举手,“老师,我叫频青秋,我觉得刑法是母法,而其他的法典都是根据刑法演变出来的,基本上是为了完善刑法,或者针对其他具体方面,进行详细的规划,刑法在我国众多法典之中,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
接下来老师讲的课,王健仍旧一个字都没听到,耳边一直回想着那个倩影,也就是频青秋的那段话。
没想到看着文弱的背影,说话时爆发出的能量,是如此的强大。
下课铃声响起,王健仍旧直愣愣的坐在座位上,贵明亮收拾东西,拍了拍王健,“一节课你都坐着发呆,想什么呢?犯花痴啊?”
王健笑着点了点头。
最后王健他们在经过一番努力下,找到了事情最终的谜底。
困绕着寝室的所有成员许久的悬疑案,和凶杀案终于告以段落,一切都已真相大白。
所有人又都回到了平静的工作当中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秋风阵阵,落叶纷飞……
临屏市,梅雨季节。
伪球迷贵明亮在这暴雨如注的晚上显得非常高兴,因为他终于如愿的当上了一名警察,虽然其中也有舅舅的“暗中帮助”,但这些又有什么呢,反正社会不就是这样。
电视里的比赛现场土耳其进了一球,观众席上传来一阵激烈的呐喊声。他穿着崭新的警察制服,坐下站起,接着又坐下,他看上去很是一些兴奋,当然不是因为电视里的足球。
挂在墙壁上的电话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贵明亮连忙小跑到电旁,虽然和电话近在咫尺,他却又跑到一旁父母的房间里,跨到落地镜前,非常自恋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面貌。接着小跑着从房间出来,拿起了电话。
“喂,你好……”他在瞬间缓和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让自己的语气平和。
“明亮,你快来,舅舅他出事了……现在在医院里。”电话那头却传来无比焦急烦躁的声音。
他只感到“轰”的一声,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什么念想在瞬间如潮水般退去。话筒无力地从他的手中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电视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才将贵明亮从刚才的朦胧中惊醒,他身躯微微一颤,将手里的话筒放回原处。便直直的冲到外面,冲到雨中。
他已经顾不上自己正穿着一件崭新的制服,更顾不上自己没有带上这雨的工具。砰地一声,大门紧锁。空荡的客厅里,电视中,依旧播放着精彩的比赛,观众席上人潮涌动,电视前,却没有一个观众。
飞溅的泥水已经落满了这件崭新的制服,贵明亮已经不管这些从街道上人群中发出的异样的目光,他在雨中没命地奔跑着,只想着快一点到医院,看看自己的舅舅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