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呆在破败的码头边,与那个尸体不断地说着话,有时叫其去搬运一些石头,而有时呢,直接就要它自己扇自己的耳光。那尸体本来想逃去,可是不成,在强大的女巫面前,已然是逃无可逃,无奈之下,只好是听从了她,要自己干什么便干什么,不敢有任何违拗。
“来,自己撞死在那棵柳树上!”女巫命令道。
“这……”那尸体一时颇有些沉吟,觉得不该如此,可是不听话的后果,它又不是不知道,无奈之下,只好是照着女巫的话做了。
好大一棵柳树,被那具尸体胡乱撞着,一时之间,堪比水牛在树上搔痒,发出来的动静,那也是极其恐怖,使得女巫都有些担心那树到底会不会倒下来,万一倒下来了,会不会打到自己。
正这时,女巫看到一条可怕的毒蛇从河里游过来了,高高地昂起头,似乎很看不惯她老人家,想对她发起攻击,甚至打算直接取了她的性命。这使得她老人家非常愤怒,小小的毒蛇也敢来叨扰,成何体统,旋即召唤来了尸体,以自己的身体横亘在毒蛇与女巫之间。
“直接打死它。”女巫如此吩咐着。
“好嘞。”尸体到了这时,可能也是前世不修吧,什么事都得照做,像这种对付毒蛇的事,他生前又不是没有干过,可是结果呢,不是直接就被咬死了吗?
加上女巫的法术,那尸体的主人虽然是经过医院之极力抢救,却仍旧是一命呜呼,三魂荡荡,七魄悠悠,就此死了。此时女巫把他的尸体召唤来,不过是略加惩罚,否则的话,以后呀,怕是人人都敢去调戏人刘寡妇了。
那尸体面对那条曾经把自己咬死了的毒蛇,本来应当起一些报仇的心理才对,可是不成,到了这时,它已然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本来都不想呆在这里了,得回到自己该呆着的地方才对,可是不成,此人不知是何方神圣,法术如此高强,区区一个自己,显然并非是其敌手,无奈之下,只好是唯其马首是瞻罢了。
那毒蛇似乎认识那尸体,在这种决斗时刻,颇沉吟了一阵子,似乎不应该第二次使人家失去生命,可是不下毒手,似乎也无法活下去。于是果断出击,对着尸体就是一下,咬住了它的鼻子,这使得尸体真的非常愤怒,当然并非是出于报复,而是一种生物的本能使然。
在女巫的加持之下,尸体成功打死了那条毒蛇。
……
人们仍旧静静地呆在灵堂里,对于出了这种不好的事情,纷纷议论着,有说是那汉子活过来了,不久之后定然会再度出现,叫人们不用去寻找。而有些呢,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其中定有隐情,说不定啊,预示着要发生一些血光之灾呢。
因此之故,纷纷撺掇着主人,早作打算,最好是去请位术士,禳解一二,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避过此劫。不过主人并不太相信会有这种事情,仍旧主张去寻找,那怕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自己的亲人弄回来,不能使之做孤魂野鬼啊。
……
“老大,这么背着你,到底要背到什么地方去呢?”尸体如此问着趴伏在自己背上的女巫。
“问这么多干什么,只管往前走就对了。”女巫淡然回答。
“可是这路也太黑了,不太习惯,颇有些害怕诶。”尸体说完此话,一时之间都不想继续往前而去了,似乎不该这么做。
“走吧,不要停下来。”女巫催促着。
“好吧。”尸体回答道。
夜雨不断地落下来了,空旷的荒野,到了这时,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迹之存在,那尸体驮着女巫,往着前方苍茫处不断地走去,至于此行之目的,一时之间还不得而知。不过不走的话,那肯定是不对的,会得罪了女巫,而一旦对不起她老人家,恐怕谁也别想活了。
……
冯大爷因为年事已高,却仍旧没有忘记对绯绯的想念,这不,冒着倾盆大雨,独自穿梭在空旷的荒野,因为有人告诉他,在这样的夜里,一定能碰到绯绯。
“是真的么?”冯大爷耳朵有些背,颇有些听不真切。
“没人骗你。”那人如此说道,撂下此话,直接就逃之夭夭,转瞬之间便悄然逝去,终于是不见踪影了。
神志已然有些不清的冯大爷,独自冒着大雨,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在有鬼神出没的不干净的地方,这样的地点,纵使是白天,也没人敢于前来,而他倒好,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独自踏上了那条不归路了。
“绯绯……”冯大爷走在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如此轻轻地叫唤着。
可是哪儿有什么绯绯呢?碰到的,不过是一些恐怖的物事,有些是长得可怕的毒蛇,而有些呢,却是一些真正的鬼怪。
当然,这或许有可能是冯大爷自己眼睛看花了,或者是神志不清楚了使然,到底如何,一时无法考证。
如此走了一阵子,不久便在一绝对没有人敢于涉足的峡谷中碰到了女巫,她老人家当然不会徒步在这种不干净到处是牛粪的地方啦,而是趴伏在被自己召唤来的尸体上,而那些大雨,往下落的时候,也并不敢落在她老人家的身上。
当女巫碰到了冯大爷的时候,冯大爷已然是老态龙钟得不成样子了,脚步蹒跚,略走几步便不行了,非要坐下来休息一二不可,否则的话,便真的是无以为继了。
此时的冯大爷看着女巫,借着朦胧的淡淡的天光,不知为何,就看成了自己心爱的绯绯了,悄悄地凑上前去,尚且还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可是亲吻过后,冯大爷仍旧还是觉得不对劲,纵欲神志不清醒,却还是感觉到眼前的并非绯绯,自己绯绯的脸上并没有蒙着黑布呀,此到底是何人呢?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女巫身下的那尸体不知为何,可能是在女巫的召唤下做出了一些必要的反应,这不,对着冯大爷低沉地吼了一声。
冯大爷平生尚且没有经过这种场面,纵使再头脑不清醒,却在夜色中看去,眼前此物,显然并非是人,倒有些与鬼魂类似。吓得冯大爷根本就不敢停留此地,慌乱不堪地逃去,转瞬之间,便逝去,不见了。
……
就这样,趴伏在尸体身上的女巫,独自游走于荒村各处,察看着地里庄稼的长势,或者是休憩在一块石头上。而这个时候,尸体往往便站在大路当中,一动不动地,那怕是刮了大风,把一些巨大的石头都刮起来了,它仍旧还站在那里。
到了这时,少秋地里的那些庄稼,根本就不成其为庄稼了,荒芜的杂草,加上不知何以搬运进去的那些石头,使得地里已然是一片狼藉,完全无法耕种,那怕只是去种个菜,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仅有的那些庄稼,也因为有了尸体之存在,立即吓得缩了回去,似乎面对的是严冬,不敢把自己的头伸出来似的。此时一般来说,已然是春天了,温暖得很,可是不成,有了这种恐怖的尸体之存在,就如鬼魂一般,搞得大山上的空气,旋即有凝结之趋势,甚至都能看到一片雪花飞舞着了。
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长在少秋地里的庄稼旋即枯萎得不像话了,纵使是三月了,仍旧不敢把自己的头伸出来,只是略微探了探这个世界,之后便继续睡去,有如冬眠的动物。
此时的女巫藏身在一些偏僻之极的地方,等闲之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躺在一块石头上,舒服地伸展着四肢,仰望着天空,不断地怅叹着。
而在这种不干净的地方,尸体仍旧独自驻足于空旷无人之处,游走在草木树林边缘,听取着一片风的呢喃,或者是抬头赏看着月轮的皎洁。
……
人们因为尸体之失踪,一时之间,慌里慌张地寻找着,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个事,为何好好地躺在床上,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见了呢?
找了一阵子,有人主张去大山上看看,因为听到一个从大山上逃回来的孩子说,那里有不明物事出没,说不定啊,那东西就是失踪的尸体。
“你不会撒谎吧?”人们询问着那个看到过尸体的孩子。
“没有,真的看到,当时就吓得我不行,几乎都晕过去了。”那孩子如此说道。
“真的是个人吗?”人们继续问着。
“是个人,应该就是你们丢失的尸体吧。”那个孩子如此回答。
……
人们匆匆地往着大山上而去。
而在大山上,那尸体不知为何,竟然在女巫的召唤下,下了地,帮着少秋不断锄着地里的杂草。做完了这一切,女巫便悄然溜去,独自一人,慢慢地往着少秋的屋子里走去了。
那尸体独自呆在少秋的地里挖了一阵子,并没有帮到什么忙,却把那些庄稼挖掉了好些,完全分不清到底谁是庄稼谁是杂草嘛。不过没有办法,似乎不这么做的话,得罪了自己的主人,届时肯定会有自己受的。
本来风水相当不错的大山,有了这种东西出没,便不好了,种出来的庄稼,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吃,有没有产量呢?这个还真的难说。
反正有了尸体的进入,想必再也不会长出庄稼来了,因为风水破了嘛,纵使是一些石头,好像也不愿意再呆在此处,悄没声息地,趁着人们不注意,不知溜向何处去了。
这样的东西出现在少秋的大田,届时不知道菩萨还保佑不?菩萨一旦不保佑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使长在地里的禾苗结出谷子来呢?
一般是不可能的了。
这正是女巫所希望看到的。谁叫他少秋要在此地读书呢,干什么不好,为何非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尸体仍旧呆在少秋的大田里,不断地忙碌着,一下一下地,挖着地。人们赶到的时候,见到这种场景,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那大田的主人得有多背时啊。
长在地里的庄稼经过尸体的一翻作为,已然是狼藉一片了,有些直接就死了,至于到底因何而亡,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说是风水破了,地里的肥力锐减造成的,但人们一致认为,主要的原因是吓死的。
“庄稼也能被吓死么?”有人不服,如此问道。
“能啊,”不知何人如此回答,“之前不是听人说过,在地里播放音乐的话,能使庄稼之长势更加的好吗?”
“嗯。”那人算是服了。
“可是什么人如此缺德,竟然把这样的尸体弄进了人家的大田呢?”有人这么问道,“这得多大的仇才做得出这种事情来啊。”
……
不过人们最终还是把那具尸体弄回家了,继续躺在灵床上,等待着入殓。
女巫这时静静地躺在少秋的屋子里,本来想继续召唤那具尸体,因为对之太憎恨了,生前干出了那样的事情,和刘寡妇好上了,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恐怕畜牲也干不出来吧?可是他倒好,公然与刘寡妇成双成对的!
念及此处,女巫一时之间颇为心安理得,觉得把那汉子弄死之后再捉弄于他,使之驮着自己去大山上干活,吓疯了冯大爷,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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