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居民身份证的工作,当时恰似一颗刚刚投入湖面的石子,仅在省城泛起试点的涟漪,周边市县依照既定计划,本要到第二年才会有序开展此项工作。
经破案领导小组郑重其事地请示,又在省委、省政府的首肯批复下,省公安厅果敢地决定率先在呼兰开启试点征程,从省城火速调集专业精锐力量,全力以赴为呼兰十八岁以上的全体居民制作首批身份证。
这项工作规模宏大,仿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按照居民户口所在地,在呼兰县的所有派出所均设立了专项工作站点,各个站点如同紧密咬合的齿轮,同时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果不其然,在海量且繁杂的工作稳步推进下,犹如在茫茫沙海中淘到了真金,很快便斩获了重大突破。当晚现身陈师傅家的那名神秘老人,终于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被成功揪出!
然而,当真相如汹涌的潮水般毫无保留地浮出水面时,却令在场的所有人惊得瞠目结舌,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原来,这名老者名为李瑞镇,是火柴厂的一名退休工人。
而他此番前来寻觅张老蔫,并非如他之前所宣称的那般是为了表达感恩之情,实则是怀揣着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前来寻仇的!
回溯到许多年前,李瑞镇和张老蔫皆为火柴厂的工人,起初,两人在工厂的车间里一同挥洒汗水,关系融洽得宛如亲密无间的兄弟,闲暇之余还时常相约小酌。
但后来,命运的轨迹陡然扭转,李瑞镇无意间撞破了张老蔫和自己老婆之间那见不得光的暧昧私情。这一晴天霹雳般的发现,瞬间在李瑞镇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愤怒、痛苦、屈辱等情绪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
怒不可遏的他,当即与张老蔫在工厂的角落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扭打,周围同事纷纷上前劝阻,却难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可由于没有当场捉奸在床,李瑞镇即便满心愤懑,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段情谊崩塌。在极度的痛苦与不甘中,他心一横,毅然决然地将家搬到了极为偏远的地方,期望能借此彻底斩断这段孽缘,开启新的生活。
果然,自那以后,老婆和张老蔫之间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音信全无,再无任何交集。
时光悠悠流转,犹如潺潺的溪流。就在半年前,李瑞镇的妻子身患重病,生命垂危,犹如风中残烛。临去世前,她满心愧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终于鼓起勇气向丈夫承认了自己当年出轨的事实,而那个背叛的对象正是张老蔫。
她紧紧抓着李瑞镇的手,眼神中满是懊悔与祈求,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希望能得到丈夫的原谅。李瑞镇看着气息微弱、即将油尽灯枯的妻子,心中虽有万般苦涩与不甘,但念及多年的夫妻情分,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她。
然而,在将妻子妥善发送走之后,他的心中却始终横亘着一根如鲠在喉的刺,那股仇恨的怒火在心底悄然复燃,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烧越旺。
最终,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他,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决定报复张老蔫。他利用自己以前所学的知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制了一个土炸药,满心想着在大年二十八这天,前往张老蔫家与对方同归于尽,以此来宣泄心中积攒多年的怨恨。
出发那天,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他怀揣着炸药,步伐坚定地朝着张老蔫家走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张老蔫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可当他满心怒火地赶到张老蔫家时,却发现对方早已搬走。
那一刻,他心中的那股报复的劲儿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变得灰心丧气,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这口憋了许久的恶气一泄,他也便没有了再继续寻找张老蔫寻仇的心思,拖着沉重的步伐,失落地离开了。
张福田和刘也、董超等人在搞清楚这一系列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中自然是充满了失望,仿佛被一盆冰冷的水从头浇到脚。本以为找到了关键线索,能够如利剑般一举破获此案件,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场因私人恩怨而起的闹剧。
但经过这件事情,大家也深刻认识到,即使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在特定的仇恨心理驱使下,也未必就什么过激的事情都做不出来。因此,对这部分人口的排查工作,仍然是十分有必要且不能轻易放弃的!
此时,每个人的心里,那沉甸甸的压力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减轻半分。毕竟,大家都清楚,连环杀手一般很难主动停止作案,就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恶狼,随时可能再次伸出罪恶的獠牙。
凶手究竟会将那充满杀意的目光,投向哪位警察的身上呢?这个疑问如阴霾般笼罩在众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进入四月份,呼兰县的冬天终于彻彻底底地过去了。温暖的春风轻柔地拂过大地,街边的树木开始抽出嫩绿的新芽,花朵也含苞待放,整个县城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然而,就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时节,周年山和谢小青却在此时选择了离开。他们并非是另有重大案件需要去侦破,而是周年山的身体出现了严重问题,不得不回到北京进行休养。
在哈尔滨机场,白景富等一众黑龙江警界的精英们纷纷赶来为二位送行。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嘈杂的人声在空气中回荡。周年山和谢小青的脸上都带着一丝遗憾的神情。
他们内心深处明白,自己没有完成副部长俞雷和刑侦局长所托付的重任。眼看着凶手已经快两个月没有作案,可案子却始终如同陷入泥沼一般,毫无进展,无法真正走上正轨。
二人留在这里,也只能是徒增烦恼,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