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眼前被一阵白光笼罩，在令人心安的拥抱中，他们回到了天秤空间。
从传送阵中走出时，池靖还有些恍惚。
原本以为是必死的局面，却峰回路转，就这样轻易解决了。
他和杨开霁没有被分散，人来人往中，两人保持着拥抱的姿态，直到白光渐渐散去。
意识到已经回到天秤的领地，池靖连忙松开他。
他不想成为天秤眼中，影响神悯者的不稳定因素。
杨开霁反倒没有太多避嫌的心思，拉起他的手，旁若无人。
“我们回家吧。”
这是……这是好朋友之间很常见的姿势！
池靖找了个理由，不知道在说服谁，总之让自己安心地保持现状。
跟着杨开霁，一路走到熟悉的黑塔。
黑塔一如既往，灿金的光芒环绕，表面光波流转。
很快，喧嚣被隔绝在身后，他又一次来到了杨开霁的家中。
杨开霁转过身，拉开窗帘，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分，太阳最后的光芒快要消耗殆尽，留下一片残阳如血。
“又回来了啊。”站在窗前，杨开霁忽然感慨。
他站在一片血红的晚霞之下，脸庞被映照得灼灼生辉，眼眸发亮，装满难以言明的慈悲，恍如盛大背景下虚幻的神只。
池靖望着他，只觉得他似乎下一刻就要飘走了。
他伸出手，试图留下这个幻影。
杨开霁从窗边一步步走来，很快握住他的手。
连同他手上破烂的绷带，一起被轻柔地抓住。
“你身上的伤得处理一下了。”
残阳褪去，属于夜晚的灰蓝驱逐掉暖色，占据了天空，光线黯淡，杨开霁的脸逐渐模糊，他温柔地把他的手放在唇边，黑色的戒指也一同靠近他的脸颊，最后，在戒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是克制的绅士礼节，是难以克制的情动。
他抬眸，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侵略性，只消片刻，天地颠倒，最后一抹残阳跌落，黑暗主宰了整片天空，与此同时，池靖被推倒在柔软的床榻，他欺身压上。
不对，他们不能……
池靖下意识就要反抗，抬起的手被蓦然抓住，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眸。
“不要拒绝我，池靖。”他嗓子喑哑，眷恋地亲吻他的手腕内侧，“我等了你好多年。”
“……”他何尝不是找了他许多年。
有那么一刹那，池靖全然升不起反抗的心思，闭上眼睛，想就此沦陷于温柔乡。
丢掉所有的犹豫、隐瞒、欺骗、冷漠，所有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一切，不管不顾……只关注眼前的这个人，关注他炽热的瞳，温热的手，灼灼的呼吸，悸动的心。
内心早已丢盔弃甲，身体却与之背道而驰。
面对落下来的亲吻，他偏过头避开。
池靖把手放在胸口，隔开两个人，喉结微动，“你不是他，你是谁？”
“杨开霁”的动作微顿，堪堪停下。
他歪着头，凝视池靖。
身下的人明显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静，通红的耳朵和急促的呼吸将他暴露，明明已经溃不成军，却还是要佯装镇定。
越是隐藏就越容易被看出端倪。
而他作为局外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唇角缓慢勾起一抹弧度，他抬起手，覆住池靖的眼睛，在耳边回道：“杨开霁。”
啪的一声轻响，灯光亮起。
透过指缝，池靖感受到自己被明亮的光包围，那只手让他免于直视刺眼的灯光。
未搞清楚对方的身份，池靖不想与陌生人维持这样暧昧的姿势，于是挣扎起来。
“别动，他看着呢。”
那只手从他眼睛上移开，池靖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等适应了光线，身上的人也直起腰，似乎在与他对视。
但池靖看不清对方的脸，明明近在咫尺，却模模糊糊，难窥真容。
余光中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转过头，心神剧震。
真正的杨开霁站在门口，右手停留在灯的开关上，目光沉静如水，落在池靖身上，让人无法喘息。
池靖的大脑有瞬间空白，太多疑问堆在心中。
那种无法逃脱、令人窒息的被操控感涌来，他好似成为一个戏台上的皮影傀儡，被一双看不见的手轻易颠倒翻覆，丑态频出，令人发笑。
抓着池靖双手的男人轻笑一声，松开他，慢悠悠整理着自己的衣襟。
“真是不巧，被打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