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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杨家里几乎见遍各种人的各种面孔。
木盎然对此只有一句评价，“像是一个完善的生物链，里面弱肉强食，三楼倾塌二楼，二楼倾塌一楼，最后一道毁之一旦，哪里也不比哪里安全。”全都毁灭之后，反正三楼也不会开口说都是它的错。
生物链又是什么？
但是真的很好理解。
虞兰垂下凤眸。
眼前的这一切就是答案。
“喂。”木盎然有些不满，“怎么总是我在发表自己的看法，虞兰你也要说啊。”
“……说什么？”
“总要说点什么啊。这么好的机会不互相交流，有点感悟的话，难道非要等你晋升元婴的前几年才开始苦心研究心境，四处奔走提升道心吗？”
“这么……好的机会？”
虞兰有些时候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漠了，结果见到木盎然，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修炼不到家。
木盎然叹息一声，“还是那句话，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难得遇到他们曾经存在这个世界的证据，那就是缘分。”
虞兰低头。
木盎然以为她还是接受不了，结果过了几日，虞兰道，“我觉得恶心。”
“什么？”
虞兰凤眸看着眼前一切，烤全羊的香味和糕点的香味掺杂在一起，只让她觉得几欲作呕。
“如果修仙之人，为了一己私欲这样做，因为修为高于他人就肆意嘲笑弱者，我只觉得恶心。真正的修仙之人不该是这样，他们根本不配为仙。”
虞兰看向木盎然，“我想，我喜欢无论修为高低，是凡人还是修士，都能做到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没有恃强凌弱。凡人是凡人，修士是修士。任凡人安然耕作又或者羡慕嫉妒，多活些岁月的修士们总不能是白活。他们可以选择飞下去帮忙耕作，也可以心态如常的飞过凡人们的金黄稻田。”
她缓缓道，“但是万万不能的，是心生优越，鄙夷不屑。如玩乐作态一般，随手一道法诀，一点灵力，引得暴雨来袭，毁掉金黄稻田，毁掉凡人。然后他们以此为乐，看着嚎啕大哭的绝望凡人们开怀大笑，愉悦至极。”
……
道旭微微侧目。
木盎然心里赞叹。
虞兰变了。
她不再是文中那个废材逆袭的庶女，她不再向往强者为尊的世界，不再冷漠待人，满怀杀气。
她曾经满是不幸，不好的一切降临在她的世界里。无数修炼不到家的人对她肆意嘲笑，随心所欲的欺负欺压她。
可是那又怎么样？
强大起来的虞兰，逆天改命之后的虞兰，仍然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应该要什么。
她不会对弱者肆意嘲笑，欺负欺压。
这就是虞兰。
这才应该是虞兰。
木盎然静静的看着虞兰，眼里的意味没有人明白。
谁能知晓，她合该对虞兰说声抱歉。
摆脱那刻板印象的文字，驱散那些死板设定之后，她来到这个世界，虞兰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曾经把自己的设定强加在虞兰身上，让她冷漠无情，漠视生命，无视弱小，不主动欺压，但是也从不心生怜悯，不觉得不应该那样做，只觉得合该发生的事情不该去左右，她无所谓是非，无所谓结局，只要无关她。
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才是真正的，活生生的虞兰。
木盎然该为曾经的自己对虞兰说声抱歉。
如果她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变成真的，她当初还会顺应市场那样创造虞兰吗？
创造一个百无禁忌，孤僻到一生只有林青草一个朋友的虞兰？
这很难说。
但也许，没有那个顺应市场的自己，她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就不会有一个这样的虞兰。
所以啊，佛修们漫长一生都未能弄透彻的因果循环，她如何能去弄清？
空气中有些莫名的东西在改变。
道旭灰眸微抬，看向那似乎在发愣中的木盎然。
从自己心绪中摆脱出来的虞兰也注意到木盎然眼中的不寻常。
可是她难以明白木盎然的意思。
“怎……怎么了？”
虞兰甚至想后退一步，她觉得木盎然的目光让她有些承受不起。
却见木盎然似乎回神了一般，自嘲的笑了笑，然后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很是无所谓的道，“哎呀，没什么。我只是感叹一下人总要从无知又傲慢的井里来到世界里，怪不得人人修仙都没修仙出一个人样呢，这确实很难评。”
虞兰有些困惑，又摇了摇头。
“是人人都需要成长。”
她以为木盎然这些话是在说她。
木盎然愣了愣，然后笑着道，“所以，这就是修仙的魅力啊。”
她很是认真的道，“修仙，不只是为了增强实力，更是为了修心。”
修仙，先修心，再修炼，最后才是仙。
道旭灰眸望向天空。
“来了。”
木盎然和虞兰望向天空，只见一个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人在飞檐走壁，乍一看就像是一只猴一样，仔细看才发现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修士。
高楼前，跪拜着一群人，矮小的修士出现，顿时引起人的注意。
“你是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怎敢在此放肆！”黑发老头愤怒道。
矮小的修士怪笑，“一群蝼蚁，竟敢质疑本修！”
威压一出，黑云笼罩，竟然是个元婴魔修。
“好一个逆天改命的办法！换在你身上好使，换在本修身上呢！”
黑云笼罩之后，老老少少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便命丧黄泉。
一抹黑云悄然来到黑发老头身上，黑发老头早已失禁，“仙人！仙人！你我同是仙人，理应一致对外！”
“闭嘴！你这等蝼蚁，怎能与本修相提并论！”
黑云窜进高楼，长长的白发祖奶奶被黑云抓了出来，“还敢逃！这些是不是你的办法！赶紧把秘法告诉本修！否则，你全家上下性命不保！”
白发女修望着一地血泊，暗自垂泪，“前辈，老身若有办法，岂会是如今不人不鬼的样子？”
元婴魔修桀桀大笑，“再好的秘法，放在废物身上当然成了废物！”
“哗啦！”
元婴魔修心念一动，黑发老头成了血雾，洒在地上恶臭难闻。
“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