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女修迟迟不说,每一分钟过去,她的子女就死上一个。
到了后面,元婴魔修杀红了眼,变得分外癫狂,完全忽略了自己的目的,男女老少的死法就越来越残忍,越来越血腥折磨。
白发女修仍然垂泪不语。
虞兰见这一幕,凤眸冷清,“此人是个聪明人,知道与其保她的儿女们,不如想想自己要怎么活。”
谁都明白,只要交出秘法,她必死无疑。
终于,人都死光了,连杂役们都没有例外。
元婴魔修来到白发女修面前,双眼猩红,黑云腥臭。
“还不说?”
他一手成爪,白发女修的喉咙被他紧攥着提了起来。
白发女修也不挣扎,垂泪说道,“我可以交出秘法,但是前辈能否饶小人一命?哪怕为您为奴为婢,但求您饶命。”
她看上去很可怜,年老的人摆出示弱的姿态总是让人怜悯的,但是元婴魔修是何人,怎会怜悯到。
结果很显然,连交出头颅男人们的爱都不相信的人,更不会相信元婴魔修,元婴魔修更是不屑许出承诺,于是白发女修的储物袋被他掌握在手中,白发女修更是受尽折磨,可是只要有一口气,她便不松口。
眼见着杨府的一切渐渐变成废墟,和无月眼中看到的世界越来越相似。
高楼逐渐崩塌,从高往下向下倾塌,直到最后毁之一旦。不管是精心维护的头颅,还是华服首饰,全都逃不过。
虞兰移开视线。
在她看来,杨府纯属是自取灭亡。别说这是曾经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是现在发生的事,她也绝对不会有一丝半点的怜悯之心。
这家人取得这样的结局纯属自找的。事到如今,她只关心一件事。
那就是杨家之外,这个突然出现的元婴魔修。
她问道,“此人可是出自天洲之渊的魔修?”
天洲之渊永世封闭,将魔修与修士们隔出两个世界。
虞兰在望知大陆历练这么久了,也就只遇见一个伶影子。
只是伶影子比起魔修,更像邪修,和天洲之渊关系不大。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癫狂的魔修和伶影子差别实在太大,伶影子在他面前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所以虞兰才有此怀疑。
“八成是。”木盎然道,“早就听说天洲之渊的魔修们都是难以管教之人,一旦放开一个小口子,总有魔修偷偷来到望知大陆。听说在道容学院出现的那个魔修是靠别人的身体掩饰,那这个大摇大摆的魔修又是靠什么?”
道旭的神情没有差别,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到他有些过于沉默,显然眼前这一幕让他很不高兴。
木盎然瞥了他一眼,继续看向眼前的残剧。
然后就听道旭说道,“此人是早死之相,死期即将到来。”
这话让虞兰始料未及,“有人发现了魔修?那为什么魔修出天洲之渊的事情直到前几年才让人发现……等等,难道说,杨府覆灭一事是刚刚发生?”
道旭摇头。
正好无月说道,“主人!无月看到的废墟已经好碎好碎了!感觉是发生许久的事情!”
道旭并没有继续解释,而是道,“此魔修马上要死了。”
虞兰望向那白发女修,她已经半死不活。
很显然,一个将死的筑基修士没有反杀的能力。
“所以说……当年还有第三人存在?并且……救下了此人?”
道旭默认,“我们很快就能看到对现身魔修隐而不报之人是谁。”他的灰眸微微泛着灰,似乎在将眼前一幕全都记下。
木盎然微微垂下眸。
那可不见得。
果然下一刻,就在白发女修要死之际,周边的晨雾忽然笼罩了过来,将那元婴魔修笼罩在其中,一声响都没发出来。
一个元婴魔修,一声响都没发出来,这一切来得是如此迅速。三人再也看不见元婴魔修,却已知道他的结局。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碾压。
所以……轻松碾压元婴魔修的人到底是谁?
白发女修瘫倒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比方才还要惧怕。
“嗒。”
突然,脚步声响了起来。
“嗒嗒。”
脚步声从晨雾里袭来。
“是了。”道旭平静道,“难怪虐杀了几日,晨雾一直久久不散,原来这第三者很早之前就在这里。”
“……”
虞兰情不自禁寒毛直竖。
这不怪她,实在是那残留的气息哪怕过了这么久,还是她这等修为之人抵抗不了的。
她要紧紧握拳,才不至于失态。
这气息不是一种威压,却比威压更甚。
虞兰喃喃,“到底……是什么存在,又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全都藏匿起来?”
没人注意到,木盎然似乎纠结了一瞬,然后缓缓抬起眼眸来。
终于,他要现身了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真身吧?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给人的心理压力就越来越近,一道缥缈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隐隐约约的,仿佛早晨青山中的流水声。
“这个时辰会让我着凉的吧?你要是辜负我,让我白白出现,那我可不饶你。”
透过晨雾,忽然能够看见一个高高的黑影。
就在黑影即将跨晨雾而来,木盎然身旁的道旭忽然动了。
几乎肉眼不可捉摸,木盎然和虞兰都不知道道旭什么时候消失的,晨雾里就多了一个熟悉人影,直接冲着那高大黑影而去。
“咚!”
似乎黑影跺脚了,“可恶的小虫!又毁本座一处栖身之地!”
然后晨雾忽然消失了。
就像雾里看花,晨雾消失的前一刹那还扑面而来,下一刻随着晨雾消失的还有白发女修和地上许许多多的尸体。
杨府的真容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无月所说,这里真的是一片废墟,一片几乎变成粉尘的废墟。
就在杨府之外的凡人们要看见之时,保护罩笼罩了这里。
“嗒。”
“嗒嗒嗒。”
这声音让人寒毛直竖。
虞兰戒备起来。
木盎然和虞兰看向废墟中,走出来的是神情平静的道旭。
道旭依然道袍洁净,立在她们几步之外,平静的告知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