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段时间,天空飘下了雪,凛然寒冬萧瑟,眨眼间大地一片雪白。
虎头在雪地里打滚,然后噔噔噔的跑去照料受不了太过寒冷的水吐龟。
木盎然呼出口白气,将雪人的鼻子拿了根树枝插好,开心不已。
“我堆好了!虎头!”
她回头,却没看到虎头。
“你怎么回事?”甚是嫌弃的声音响起,“你还没学会用神识吗!”
木盎然撇嘴,“不用你管。”
穿着僧袍的家伙在雪地里显得很单薄,央寅气个半死,“我才懒得管你!不识好人心!”
木盎然怪异的看他一眼,“你这段时间怎么怪怪的?”
老是往她面前凑什么。
央寅不理她。
木盎然满意,这才对劲。
“看来比虎头还不知道痛的人挺多的,刚吃了亏就能巴巴的赶上来。”
飞倪正好回屋,看到这幕就顺口说了一句。
央寅气急,“我都不计较她把我推下悬崖,你计较什么!别不是心虚!”
飞倪露出白牙,“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呢?这么多人都没发现白蛇,就你一个人发现了。”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什么意思?”
一个气得跳脚,一个游刃有余,木盎然在堆雪人。
争执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谁停了下来,木盎然诧异的抬起头,“怎么停了?”
她不满,“我喜欢听你们吵架,继续呀。”
央寅指着她,气得说不出来话,“不可理喻!”他挥袖离去。
木盎然摸了摸鼻子,嘀咕道,“脾气真大,不知道随谁。”
“……”
飞倪复杂的看着木盎然。
若可以选择,她更喜欢和央寅相处。
面前这人有时候看着头脑简单,做事冲动,但是更多时候,完全让人看不透。
到现在飞倪都不确认她到底知不知道白蛇和她的事情。
要是不知道,她为何屡次来她的屋子试探,引起她祸水东引的心,和白蛇好生周旋之后,她又刚好避开白蛇。
若说她知道……那为何直到现在,她都未透露只言片语?
那天白蛇离开的时候她更是一个字都没说。
想不通,飞倪索性撇开目光。
总归白蛇已经离开了,她何必再想这些。
“飞倪道友。”
飞倪没理她。
“飞倪道友请留步。”
飞倪只好停下来,转身露出白牙,“请问有事吗?”
这段时间严寒,飞倪不再那么频繁风吹日晒,皮肤小麦色得刚刚好,看上去是个既豁达又阳光的女孩。
木盎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赶在飞倪说话前道,“似乎还没跟你说我的名字。”
飞倪挑眉,“是吗?”
她也不在乎。
木盎然慢吞吞道,“我叫木盎然。”
“我从虎头那里知道了。”
“从虎头那里知道的,和我亲口告诉你的总归不一样。”
“……”
飞倪盯着她,心里思索她的用意。
她在耍什么把戏?
木盎然露出笑容,“我要离开无畏原了,这段时间承蒙飞倪道友照顾了。”
飞倪一愣,“是吗?恭喜学有所成。”
“谢谢吉言。”
木盎然没再多说,继续捣鼓她的雪人。
雪人圆润可人,看上去很可爱。
飞倪耐心等待了一会儿,见她不再开口说话,便回到屋里。
刚关上门,她就复杂的往窗外看去。
她到底什么意思?
明明表现得一直那么不友善,为什么突然搞这出?
显然没人回答她。
飞倪罕见的烦躁极了。
这就算了,窗外的木盎然察觉她的视线,还抬起头对她笑了笑,眉眼弯弯,看上去很是开朗。
飞倪表情古怪。
让飞倪更意外的是,没过几天木盎然真的收拾东西走了。
等她出去屋子,看到屋外的雪人时,隔壁大门敞着,空空如也。
“……”
飞倪望向无畏原的出口。
与此同时,木盎然正在跟原主告别。
“多谢原主这段时间的照料!”
原主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我并没有做什么,你且去吧。”
望知海表面结了一层冰,白蛇已经很久没有闹过了,木盎然拜别原主,在凛冬中顺着海边行走。
筑基修士已经可以辟谷,哪怕不吃不喝不睡也没问题。
但是走了半日,实在是冷,木盎然就停下来生了个火堆。
她在火堆前搓手,哈着白气欣赏海景。
不知道这里离有人烟的地方还有多远。
木盎然叹了口气,“早知道买份地图了。”
“哎呦!”
呻吟声若隐若现传来,木盎然皱了皱眉,看向远处。
神识里,一个老人家满头白发摔倒在地上,身上衣衫单薄,看着可怜得紧。
木盎然没动。
“后生啊,你可能扶老夫起来?”
木盎然笑了,“你这老人家,眼睛还挺好使。”
老人家,“……”
老人家颤抖着站起来,弓着背颤颤巍巍的走到火堆前,脸上冻得发青,打量火堆另一边的她。
“怎么就不上当?”
木盎然问道,“你是谁?”
老人家直起腰,想了想他在火堆前坐下,“没想到木青栀的女儿是这样的。”
声音没了掩饰,威严甚重。
木盎然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这位能是谁。
“听说你得到妄虚的传承了?”
木盎然撇嘴,“哪能啊,得到他传承的不是我。”
“老人家”不知道信是不信,忽然道,“这样吧,老夫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他都穿帮成这样了,还演?
木盎然幽幽道,“我又打不过你,随便你讲。”
“老人家”大笑两声,然后道,“很久很久以前,魔族爬上深渊,想要屠戮人间一雪前耻。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玄修站出来预言。”
他伸出三个手指,“打败万千魔族,只需要三人。”
木盎然眸光微动。
这听着有点耳熟。
“第一个人,乃是木灵岛前任岛主木绵,她用生机之力用一己之力阻挡万千魔族的第一波攻势,减弱了他们来势汹汹的杀意,让魔族上下对她忌惮不已,为她胆寒。”
“第二个人,乃是道容学院创办者道容,他更厉害。”“老人家”阴沉着说,“他费的最大劲是画下传送阵来到魔族面前,用一张嘴巴说服所有魔族退回深渊里。”
“老夫此来,只为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