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对木绵心服口服,唯一不解的事情,也是老夫向你问的问题,那就是——道容凭什么用一张嘴巴,让魔族退回深渊。”
“老人家”面容之上萦绕着一股黑气,木盎然看不到他的神情。
“一个玄修告诉我,若是老夫来找你,定能得到答案。”
又是玄修。
木盎然深吸一口气,“恐怕你被人骗了。”
木盎然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若是你办不到,你还有什么活下来的理由?”
木盎然改口,“也许我办得到呢?”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当年道容说了什么话?”
将千年前的事情说得这么详细,像是亲身经历一样,她不信他不知道道容说了什么。
“道容说……‘望知大陆乃是万容之地,魔族亦是,一家之道何必纠于打打杀杀?’”
“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狗屁话?但是就是这些话,所有魔族当真听他的。”他嗤笑一声,“正因为如此,老夫才一直耿耿于怀到至今。”
木盎然哑然,往火里添了把干柴。
“老人家”道,“木绵为第一人,是因为她的武力。老夫给你十年时间,若是十年之后,你还不能告诉老夫,道容究竟是凭什么成为第二人的话……”
他残忍的笑了一下,“要么,你一辈子不要出天都仙城,要么,你就结束你这短暂的一生。”
木盎然无语,“你不应该痛恨玄修吗?区区一个玄修说的话你也信?”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要这十年时间了?”
“……”木盎然改口,“一看前辈就是明事理的人,就算玄修说得对,他当真料事如神,可是我现在才什么修为啊?也许未来我真的能知道,但是你只给我十年就要杀了我,万一我在十年之后知道呢?哪怕是十年零一天知道,你也就永远不知道答案了呀。”
“十年,是老夫的极限。你若不想要,也可以。”
“……”
又绕回来了。
木盎然立马说,“前辈!我们十年之后见!我会努力寻找答案的!”
“你可不要让老夫失望。”
“老人家”化身为黑气消失了。
木盎然沉默一会儿,忽而踢一脚火堆,“可恶的道旭!我招你惹你了!”
她仍是气不过,火堆都不够她泄愤的。
她怒气腾腾,“不杀你一次,当真难消我心头之恨!”
她不发飙,当她木盎然是泥人做的不成!
可恶!
实在是太可恶了!
“什么声音!”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远处沙滩上出现一个人。
“木盎然?我终于找到你了!”
远处的人兴冲冲的跑过来,“你竟然用走的!我都飞过去又飞回来才看到你!”
木盎然眯起眼睛,“央寅?你来干嘛?”
央寅气喘吁吁,撸了一把短发,“你还说呢!你也太不仗义了,不跟我说一声就自己跑出来玩了!”
木盎然狐疑的看着他。
央寅打了个寒颤,“干嘛?”
木盎然哼笑一声,“你跟着我做什么?”
央寅不自在,“就准你自己跑出来玩啊?我才不要自己一个人苦哈哈爬山呢!再说了!”
他指着木盎然,“你推我下悬崖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欠我一次,必须偿还了!”
木盎然把火堆收拾了,“别跟着我。一个筑基修士,掉下悬崖又死不了。”
央寅追上她,“不行!你一定要带上我!不然我这人可记仇了!小心我……小心我……”
“小心你怎样?”
央寅冥思苦想,然后灵光一闪,“不然我就去找白蛇,说你是故意算计他的!”
木盎然停下来,意味不明的看着央寅,“你说什么?”
央寅有些心虚,又挺起胸膛,“总不能让白蛇记恨我一个人吧!我就说是你把我推下去的,我才不小心发现他的踪迹!就算死,我也要拖你下水!”
木盎然表情古怪,“就这样?”
央寅迷茫,“这样还不够?”
木盎然看了他半响,忽然撇嘴,“算了,你爱跟就跟吧。”
她踢了一脚枯枝,“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要去的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你别后悔就行。”
央寅开心起来,又忙控制表情,“哼!我才不会!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凡人皇室。”
“凡人皇室?去那干嘛!”
木盎然和央寅足足走了三天,才看到凡人城镇。
木盎然和央寅穿着修士的法衣,哪怕是最普通的一件,也是长衣款款,看着就来历不凡。
木盎然终于买到地图。
“福安国?那我们去的应该就是福安城了吧?福安城离这里好像挺远的,这里不过是地图的小角落罢了。”
木盎然买地图的银子还是央寅给的,她耐住性子,硬是等他看完了才夺过来。
她看着地图,随口问道,“你哪来的银子?”
“我家在守云城啊,守云城里也有凡人的!”央寅的目光被糖葫芦吸引住,“你等等!”
半响,木盎然的手里多了一串糖葫芦。
央寅的嘴鼓鼓的,“甜滋滋的,味道还不错,凡人们都很擅长做这种东西。”
木盎然咬了一颗,嫌太甜,不愿意再碰,“哪里好吃了。”
央寅夺过来,“不吃给我!别浪费了!”他一口一个咬得嘎嘣脆。
没一会儿又看上别的小吃,等她们离开那座小镇,央寅已经买了半个储物袋的小吃。
木盎然无语,“你怎么这么贪吃?”
这倒是她没写过的。
央寅啃了口油汪汪的烤鸡,眉眼舒展起来,“你管我!”
木盎然才懒得理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飞了起来。
央寅还不理解她呢,“想飞就飞了呗,顾及那些凡人搞什么?在他们面前飞多风光,他们保准朝我们跪下,口中大喊仙人!”
飞起来的话很快,福安国也不大,天边掠过流光,木盎然落到郊外。
“你管我?”
央寅已经习惯她的不近人情,很快又不满其他的,“怎么不进福安城?国都好吃的东西应该更多吧?”他环顾左右,“这里除了乱葬岗就是乱葬岗,有什么好玩的?”
“咦?”
央寅从山坡上往下望。
“怎么有人抬着喜轿路过乱葬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