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摸了摸头:“宋日成难道不会找其他几大家族借银子度过难关?”
苏宇站了起来,背着双手:“宋日成为了买下粮仓得罪了齐家,据我所知赵家的两家粮铺因为宋日成的平价粮食也关了门。至于云家压根就瞧不上宋家,你说四大家族之中还有谁会帮他?”
“难道稍小点的家族就没人相助吗?”
“宋日成倒行逆施、罪行累累,早就犯下了众怒。只是原先王溪河太过显眼,现如今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堂堂的宋家少爷?”
宋家粮铺,一片狼藉。
听着粮铺里渐渐没了声音,想是那些疯狂的人都已经走了。
宋日成躺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努力撑起半个身子,这才发现整个粮铺已被洗劫一空,所有的物品只要是能搬走的全都搬走了,搬不走的被砸了个稀巴烂。
一阵凉风吹来,宋日成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不觉往身上一看顿时惨叫一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扒了去,只剩了一条底裤。
他慌忙四处乱瞅找阿果和孟鹤堂两人,发现两人也都被扒了衣服躺在了角落里,微微发出了呻吟声,两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宋日成听到门口处似有动静,一看原来是三个粮铺的伙计。
宋日成慌忙把他们都喊了进来,拼尽全力说道:“先给我们找几件衣服再说……”
宋日成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骂咧咧的,看着自己身上还有着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简直气炸了肺:“这都特么的算什么事啊!阿果,去报官,此事不能就此作罢!”
阿果揉着淤青的脸:“我让他们现在就去。”
稍倾,州府衙门的周捕头来了,当他看到满面紫青的宋日成三个人不由得强忍笑意,听完他们几人七嘴八舌的叙述后,点了点头。
宋日成看着周捕头的态度微微一愣:“什么时候可以找到案犯?”
周捕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案犯?法不责众,那么多人让衙门去抓谁?”
宋日成脸色一变:“那这件事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周捕头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盯着宋日成的眼睛:“不这样算了难道还要我把几十个人都抓起来?还是说你把这些人的音容相貌都画下来了?”
面对着周捕头的紧逼追问,宋日成张口结舌。方才那会儿简直是天下大乱,哪里记得那些人都长什么样?
看着宋日成答不上来,周捕头微微叹了口气道:“衙门先下个缉捕通告吧,看看能不能找到罪魁祸首。”
苏宇看着衙门的周捕头走了,淡淡一笑道:“阿景,我们去慰问一下。”
闻言阿景先是张大了嘴,而后紧紧跟在苏宇的身后来到了“宋家粮铺”。
苏宇本想先敲敲门,只是抬手的时候才发现粮铺的大门已经化为了碎片。
“请问有人在吗?”苏宇恭恭敬敬站在门口问道,像是一个要见公婆的新媳妇。
宋日成和阿果他们几人正在大厅席地而坐,愁眉不展。听到门口有人声,阿果连忙跑了过去。
“请问客人要什么……是,是苏,苏……”阿果毫无心理准备看到了苏宇,吓得他是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宋日成本来心里就不爽,听到阿果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来了气:“苏什么啊?”
当他看到胜似闲庭信步的苏宇和阿景两人走了进来,不觉微微一怔。
苏宇满面笑容:“不用招呼,不用招呼,我们今日见到此处动静这么大吓坏了。只好等人都走了赶紧过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宋日成还未来得及回答,苏宇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宋少,你看如有需要苏宇相助的地方尽管说,苏宇定然义不容辞。”
宋日成一口气提不上来,连连咳嗽不止。苏宇慌忙上前帮他捶胸抚背,一副和谐友爱的画面。阿景在一边瞅着,怎么感觉莫名一阵寒意突然袭来。
宋日成气得倒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苏宇点点头道:“宋少,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意。”
看着苏宇双眸含情脉脉,宋日成气得剧烈咳嗽了两声,只得勉强说道:“多谢苏公子的好意。”
苏宇颇为体贴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少不必客气,你我之间不分彼此。”
说完,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宋日成听到苏宇如此夹枪带棒的话,血气上涌,只觉眼前一花顿时晕倒在地。
苏宇走到自己粮行大门口听到里面传出来阿果他们的呼天抢地之声,心情不由得大好:“阿景,抱两坛酒来!今晚,我们要不醉不归!”
宋炳森看着躺在床上鼻青脸肿的宋日成,微微攥紧了双拳:“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果跪在地上说道:“今日不知为何一大群人冲进了宋家粮铺,由于这几日卖的是平价粮食,账房上已经支不出来银子了,所以粮铺就没有进货……”
宋炳森诧异道:“都没有粮食了粮铺怎么还会被抢?”
阿果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那些人发的什么疯,都说粮铺里空了结果他们还是冲了进来,能搬的都搬走了,搬不动的都砸了,连我们几个人的衣服都被剥了个精光。”
宋炳森一拍桌子:“胡闹!没报官吗?”
“报过官了,周捕头来了说是法不责众,只能先下个缉捕通告,看看能不能找到罪魁祸首。”
宋炳森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备轿,上州府衙门!”
阿景赶紧屁颠屁颠跟着宋炳森来到了州府衙门,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知府罗阳才匆匆赶来。
罗阳看到宋炳森后伸手示意他坐下:“不知宋员外有何贵干?”
宋炳森强忍住怒意:“罗大人,不知这崇州府还有王法了没有?”
罗阳微微捻须道:“不知宋员外此话何意?”
宋炳森霍地站了起来:“青天白日,暴民动乱,竟然敢私闯宋家粮铺,打砸抢掠,最后居然还将犬子和他的两名手下衣服剥光,试问这天理何在,公道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