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侯文清海看着堂下众人,目光一沉道:“三日后,便是‘下元节’,既然眼下京城风平浪静,那就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文清云目光闪烁,情绪颇为激动道:“那一切就有劳各位,事成之后定当论功行赏。”
郁丛宾忍不住开口问道:“如若拿住齐王殿下不知该当如何处置?”
闻言猛虎卫卫队长韩高一拍胸脯道:“拿下齐王之事就交给我老韩!俺老韩是个粗人,旁的不会抓个黄毛小子还是不在话下!”
文清云颔首道:“既如此,擒下齐王之事就有劳韩将军。”
文清海低声道:“飞龙卫兵力大部分撤往祭天沿线,京城、皇城、宫城八门均在猛虎卫的控制之下。到时我们杀入宫城,直奔陛下寝宫。如若顺利拿到陛下传位燕王诏书,就不再惧怕飞龙卫,飞龙卫到时听命于新帝,万事顺遂。”
闻言满屋之人皆是兴奋无比,眼下此事虽然大冒风险,倘若能逼陛下就此退位,恭奉燕王为新帝,那么文氏一族亦可光耀门楣了。
从目前掌握而来的信息可知,陛下早已病重,在其养病期间,后宫嫔妃居然未至榻前侍奉汤药,此事太过罕见,只能说明皇帝陛下病体沉重,不欲为外人所知方才一直封锁消息。
否则陛下断不可养病多日,期间仅召齐王一人觐见。愈是如此,方才让人愈发感觉到了可怕。如若他们再不出手听之任之,整个朝堂局势一旦发生变化将会无法控制。
三日之期转瞬即到,楚宇在齐王府内穿上了玄色五爪蟠龙踏波朝服,戴上蟠龙游海攒珠朝冠,看着镜中的自己瞬间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楚犴看着身穿朝服的楚宇不禁叫了一声好道:“殿下风采出众,小人佩服之至!”
楚宇直接踢了他一脚:“赶紧快穿上你的礼服!”
楚犴看着放在一边的礼服,微微皱着眉头道:“小人今日穿的如此隆重,当真是有些逾矩了。”
楚宇淡淡暼了他一眼道:“快快的,别误了正事。”
楚犴神色一凛,依言换上了礼服。楚宇扫了他一眼:“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记得我叮嘱你的话。时辰不早了,该直接赶往祭天之处。”
王府外,楚宇轻身一跃上了马车,楚犴缓缓放下马车门帘后,坐在车前。手腕一抖,马车已然疾驰而去。
因为今日乃是“下元节”,齐王殿下楚宇需代替皇帝前往京城东郊祭天,整个京城的飞龙卫已沿线布控,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京城东郊祭天之地乃是奉先殿,也就是历代大梁皇帝祭天之所。平日里奉先殿乃皇家禁地,专门有两小队飞龙卫在此看管,常人不得擅入。
眼下由于齐王殿下祭天,飞龙卫需全程警戒,故从京城到东郊沿线近三十里布满了飞龙卫。
此刻在奉先殿驻扎的飞龙卫小队长便是季飞韬,他正率领众兵士站在奉先殿大门口恭候齐王殿下驾临。
季飞韬一看到齐王府的马车缓缓停在了门口,匆忙率军单膝跪地行礼道:“参见齐王殿下!”
楚宇伸手掀开马车门帘,抬脚下了马车。看着季飞韬和众飞龙卫后咳嗽了一声:“起来吧。”
季飞韬站起身来,在楚宇经过之时看到他脸色阴沉微微一惊道:“殿下……”
楚宇摆了摆手道:“正事要紧,别误了祭天吉时。”
看着布防在京畿沿线的飞龙卫犹如一条长龙,韩高神色严肃,手下的猛虎卫早已按照计划严密布控了京城、皇城、宫城八门,总共二十四门。
除了这二十四门防线,猛虎卫还严密布控在宫城之外。除去宫城之内尚余的五百名飞龙卫,可以说此刻整个京城就在猛虎卫的严密掌控之下。
韩高手握腰间宝剑的剑柄,心下一片坦然。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今日场面算不得什么。一切只待齐王殿下祭天回朝。
齐王殿下祭天回朝之时,到时会有一小队飞龙卫紧随齐王殿下身边护佑,一切只待齐王进入京城的青龙门,一声令下后紧闭京城八门门户。随着齐王殿下一步步进入皇城之后,也就是他一步步进入了陷阱的中心。
到时只要接到齐王殿下进入皇城的顺天门后,猛虎卫直接出手将齐王擒下。一小队飞龙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至于被困宫城的五百名飞龙卫、文武百官、陛下、太后、后宫嫔妃将会受控于猛虎卫。
守候在天佑门的靖海侯将会亲至陛下寝宫,逼迫陛下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传于燕王。这就是他们的全盘计划。
韩高不觉手心微微出汗,看来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小兴奋。
站在天佑门外的靖海侯文清海亦是微微紧张,毕竟对于大梁忠心耿耿了一辈子,现如今为了一己私欲做下此等谋反之事,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文清海透过天佑门看着远方的天授殿,心中暗自道,今日一过,整个朝堂都将纳入手中,眼神之中竟是透出了一丝狠辣与果决。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正在等候齐王殿下祭天回朝,正在此时一个飞龙卫匆匆进得殿来,看着满朝文武神色焦急欲言又止。
萧擎天不慌不忙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你如此慌张?”
飞龙卫识得眼前之人乃是相爷,不觉拱手道:“启禀相爷,宫城八门已被猛虎卫封锁,不得进出。小的特来询问,是否猛虎卫奉命如此?”
萧擎天的脸色一沉道:“哪里有什么命令?齐王殿下祭天尚未回朝,文武百官皆在此,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假传谕旨……”
话音未落,萧擎天脸色一变。莫非有人趁此“下元节”之机犯上作乱?
如若当真如此,那可是极为不妙。原本驻守京城的飞龙卫已尽数调出,布控在齐王殿下祭天沿线。此刻整个京城唯有日常镇守宫城的五百名飞龙卫,倘若有人率军作乱,区区五百名飞龙卫如何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