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正躺在春晖殿的竹榻之上闭目养神,忽然清音姑姑急匆匆走了进来,对着太后慌忙施了一礼道:“启禀太后,宫城天授殿方位似乎出了乱子。”
太后神色微动,不过眼睛依旧未睁道:“清音,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清音看着太后的脸色缓缓说道:“听说是猛虎卫封锁了整个宫城八门,满朝堂的文武百官皆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
“齐王可是去东郊奉先殿祭天了?”
清音神色焦急道:“齐王殿下祭天尚未回朝,飞龙卫为了护佑齐王殿下安全,已尽数布控在了祭天沿线。除了尚在宫城的五百名飞龙卫,此刻京城之内布防均是猛虎卫。”
太后微微“噫”了一声道:“清音,把哀家的莲子粥端来吧,放的时间长了就该凉了。”
清音只得依言端来了莲子粥放在了几案之上,轻轻搅动后端给了太后。
太后微微瞥了一眼,看着清音的手都是颤的淡淡道:“跟着哀家许久了,怎么还是这般手足无措的。”
清音微微点头,只得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太后的声音在身后缓缓传了过来:“今日这莲子粥有些苦。”
季飞韬神色紧张站在奉先殿外,奉先殿内楚宇正按照复杂的祭天仪式进行祭拜。
祭天礼复杂而完整,主要过程包括迎神、行礼、进俎、初献、亚献、终献等。
仪式的第一项就是迎神,燔柴炉内升起了浓浓的烟火,表达了将人间敬天之意传于上天的寓意。
楚宇至昊天上帝牌主位前行跪拜之礼,后至祖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后,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迎神后为奠玉帛,即向天神、祖宗进献玉、帛。
第三个步骤是进俎,内赞奏升坛后,楚宇在导驾官陪同下到主位、配位前进俎,进俎毕皇帝复位。接下来再行初献礼。
初献之后行亚献和终献礼,除了不宣读祝文外,程序与初献基本相同。终献以后,行饮福受胙礼,光禄寺官员奏饮福酒,奏受胙,楚宇代皇帝行礼后拜兴回位。
祭天为大祀之首,按祖制一般为皇帝亲祭,由于此次齐王殿下楚宇身为监国,代皇帝行此祭天大典,一切均按照全礼祭祀,一丝一毫亦不敢有误。
整个祭天大典大约进行了有一个多时辰,直至楚宇出了奉先殿的大门,季飞韬早已等的是甚为不耐。
看到楚宇进行完祭天大典,季飞韬慌忙跪地行礼道:“启禀殿下,车马已久候殿下,还望殿下尽早返程。”
楚宇微微点了点头,跟在季飞韬身后轻身上了马车。季飞韬带领两队飞龙卫紧随在后,转身对着余下的飞龙卫正色道:“尔等在此看护奉先殿,不得有误!”
此刻等候在青龙门的猛虎卫队长韩高更是焦灼不已,为何齐王殿下祭天返程竟比原定计划返程的时间要晚了近半个时辰?
远远的看着护送齐王的飞龙卫已缓缓行来,韩高悬着的心方才落了下来。
等到韩高定睛看去,为何会有两队飞龙卫护送齐王殿下?不管了,看着飞龙卫及齐王殿下的车马仪仗进了青龙门,韩高一抬手青龙门已缓缓关闭。
此刻整个京城的八门已全部关闭,哪怕就是全部的飞龙卫即刻赶回,想要在短时间之内破开京城的布防亦是难于登天。下来就等靖海侯文清海逼皇帝陛下写下退位诏书。
楚宇坐在马车之内,季飞韬带领着两队飞龙卫护着齐王殿下仪仗进了皇城。看着皇城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季飞韬忍不住道:“殿下,皇城的大门也关闭了。”
站在天佑门外的靖海侯文清海手持长剑,神色焦急,毕竟齐王殿下祭天竟比原定计划晚回来了有半个时辰左右。
听着皇城顺天门方向传来了喊杀之声,文清海不觉微微一笑,果然已经开始动手了!齐王楚宇和护卫他的飞龙卫不过才几十人,如何能是近千猛虎卫的敌手!恐怕只得束手就擒!
一个黄毛小子竟然一直敢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此刻终于落得如此境地,当真是活该如此!
时间紧急,文清海已经等不得了,手持长剑直接从天佑门进了宫城。守候在天佑门外的猛虎卫看到文清海皆是微微躬身行礼。
自他回朝归隐以来已是许久未再踏足宫城,如今脚下踩着青石铺就的大道,看着近在咫尺的天授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刻天授殿外站着一百多名飞龙卫,这是护卫整个朝堂的飞龙卫,剩余的三百多名飞龙卫尚散落在宫城各处负责守卫。此刻天授殿外、他们的面前却站着数倍于他们的猛虎卫。
天授殿外高高的台阶之上,领头的正是萧擎天,身边的文武百官早已是乱作一团。
萧擎天淡淡瞪了他们一眼道:“老夫历经三朝,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工部侍郎魏焕颜颤抖着双手道:“老相爷,你没看到近千名的猛虎卫包围了这里。”
萧擎天哼了一声,似是看不起他的胆怯模样。
礼部侍郎乔松言拱手道:“老相爷,后宫已被猛虎卫团团包围,太后、贵妃等诸位娘娘尚不知现下情形如何。”
萧擎天淡淡道:“前朝之事尚未稳定,后宫更不会擅动。”
尚书左丞路子舒忍不住问道:“不知齐王殿下是否已在回朝的路上?”
御史大夫薛安成闻言有些激动:“若是殿下带领飞龙卫回朝,必定能与猛虎卫一较高下。”
萧擎天脸色一沉道:“此刻只怕京城、皇城、宫城二十四门皆已关闭。就是千军万马想要一时之间攻进京城亦非易事。”
文武百官本来稍有喜色,闻听萧相此言后一颗心又是落到了谷底。
文清海看着被团团包围的文武百官恍若不觉,带着数百名猛虎卫,大踏步直奔陛下的寝宫无极宫而去。
此刻无极宫外尚有十来名飞龙卫,看到手持长剑大踏步而来的靖海侯皆是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