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黎昭昭刚要伸脚，却顿住了。
赵衍好像在忙，就这么进去是不是贸然了些？
“……”
她停在门口，想了又想，侧着身子偷偷地往里瞄。
空旷而密集的书堆里，满室黑白灰，赵衍缥碧色的长袍是唯一的颜色。
他手边已堆了两摞名册，手里还在不停地翻动其中一本。
黎昭昭收回脑袋，硬生生把快要迈进去的脚收了回来。
“谁？”
赵衍察觉有人，轻斥一声。
黎昭昭脊背贴在门上，步子还未迈出去，只好走了出来，矮矮的身影暴露在赵衍面前：“是、是我。”
赵衍看向她，因为隔得远，眉目模糊不清。
他低下头，收回了目光。
黎昭昭小声问道：“我能进去吗？”
过了会儿。
“进来。”他唤道。
黎昭昭不自觉弯了唇角，脚步轻盈地走进去。
及到跟前，黎昭昭双手交叠贴在额前，恭恭敬敬向赵衍行了一礼：“世子爷。”
赵衍看了她一眼，眼中似有情绪。
“起来吧。”他只应了句，便继续专注手中的名册了。
黎昭昭也就不说话，乖乖在旁边找了位置坐下。
又过了会儿，大约是没听到她的声音，赵衍侧目看了看她，又看向自己的案牍，最后才将目光移回名册上，道：“这儿有点心。”
点心！
黎昭昭静悄悄跑过去拿了几个，便回到了位置上。
赵衍没再同她说话。
很快，门外传来楚虚舟的姬如晦的声音。
“那小吏我已派二弟去寻，相信不日便有结果。”
“抓到人后，先不要声张——”
二人正走进来，打眼便看见了黎昭昭，尤其是姬如晦，立刻将话锋转了问道：“你妹妹梨梨怎么在这儿？”
“姬大人。”
黎昭昭立即跳下椅子过去行礼。
对于这位多次帮助自己的美人将军，黎昭昭颇有好感：“姬大人安好，大哥安好。”
“你怎么跑来了这里？”楚虚舟关切地问，“母亲不是携你去了公主府，你来这里她可知道？”
“知道的。”黎昭昭回道，“我让丫头们回去告诉她了。”
“也罢，你待会儿同我一道回去。”
楚虚舟不再盘问。
黎昭昭转而看向姬如晦：“还没向姬大人贺喜，恭喜姬大人。”
“我倒不知你恭喜我什么？”
姬如晦笑着问道。
黎昭昭：“当然是陛下为你和舒华公主赐婚一事，这不是大喜事么？祝你与舒华公主佳偶天成，百年好合，到时候我一定让大哥带着我去吃喜酒。”
姬如晦面上的笑容淡了些，在一旁的椅子上落了座：“嘴是越发甜了，可惜你生得不是时候，若能再长大些，本大人定要找你姑姑讨了你来。”
楚虚舟定在原地，面色有些不悦：“姬将军。”
他皱着眉，正色道：“此处乃幕府主事之处，人多眼杂，姬将军口出无心难免听者有意，且舍妹年纪尚幼，不辨虚实，请姬将军言辞斟酌，勿再戏言。”
姬如晦彻底收敛了笑容：“是我失言了。”
黎昭昭倒不在意，问姬如晦：“姬大人也想要一个我这么乖巧的妹妹是不是？”
“哈哈哈哈……”
姬如晦开怀地笑了起来，却没说是与不是。
楚虚舟已走过去，向赵衍禀报：“世子，请问可从名册上找到了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