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黎昭昭把手收回斗篷里，冻得直哆嗦。
玻璃红鲤那么金贵，赵衍走后那些喂养的人难免疏漏，鲤鱼都死了也正常。
“幸好我小时候打来吃过了，”黎昭昭也不伤心，嘿嘿一笑，“不算亏。”
她爬起来打算回去，余光里瞥见几点鲜艳的红色。
是梅花。
黎昭昭看着鲤鱼池对面。
赵衍起来后听见侍女说世子妃一大早披着斗篷出去赏雪，先是在鲤鱼池边看了一圈，又到园子南角摘梅花去了。
便见黎昭昭简单地挽着头发，手里抓着几枝梅花走进来，顿时满室冷香。
侍女正为赵衍簪好发冠，黎昭昭举着花枝嗅了嗅，走到他面前：“你看，我刚摘的。”
赵衍换了一身深青色的衣袍，刚刚起床，表情慵懒而闲适：“这会儿又不冷了？”
“不冷了。”
黎昭昭看着花笑。
赵衍示意几个侍女为她梳好头发，侍女走上前，黎昭昭看了看赵衍，把手里的梅花捧给他：“给你，折花送美人。”
“……”
赵衍正欲起身，闻言斜睨着她：“你说什么？”
黎昭昭抿起嘴唇。
“没说什么。”
她把花收了回去。
有那么一瞬梦回小时候，说错一句话就要被赵衍揍的心虚。
她找了个花瓶把梅花插起来，侍女便在一旁替她梳好发髻，听见她嘴里念念有词：“我是在夸你。”
不解风情。
赵衍喊她：“过来吃饭。”
黎昭昭放下梅花瓶子，坐到桌旁。
很快吃完就跑了。
赵衍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离去：“……”
黎昭昭赶着去搬爹爹的书，她心里一直想着赵衍上次在青茅寨说的话，要把她爹爹的着作一一编撰出来，以免明珠长埋地下。
她自知没有这个才能，若是赵衍能够把这些手稿整理成书，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愿，相信爹爹地下有知也会十分欣慰。
所以她这次把几大箱书稿全带了过来。
黎昭昭把箱子拖进书房，没让人帮忙。
“赵衍你快来看，我给你把我爹的书都带……”她手里拖着箱子，身子向后仰，往书房里探头。
然而书房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桌上倒是有一杯热茶。
书案一角还有一瓶梅花。
侍女不是说他在书房里么，黎昭昭走过去，看了看那瓶梅花，小声叨咕：“我说给你了吗？刚刚给你又不要。”
念叨完继续去搬箱子。
黎昭昭待会儿要出门，为了避免赵衍看不见，她特意将书稿都搬到了桌上，摞成高高的一堆。
把所有书稿都摞好以后，满意地看了一眼。
桌面上只留下小小的一片地方，那杯热茶，和一本墨蓝皮包背装的小册子。
黎昭昭走到桌后拿起笔，想着要不要给赵衍留张字条，告诉他这些书稿是干嘛的，等了等见他一直没回书房，于是写了一张。
写好后放在桌面上怕被吹跑了，黎昭昭看到旁边那本墨蓝皮小册子，准备夹在里头。
拿起来，册子朝上翻过来。
纸条正要夹进内页里，册子上的图画猝不及防映入眼中。
“……”
黎昭昭浑身一震，册子差点儿从手上掉下去。
没怎么看明白，她捏着册子左右两侧提起来，一直凑到眼睛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