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兴以为此次接见会在正殿之内,没想到,被内侍领至御书房内,此时,皇帝陛下正低头批示着奏章。
乘着这功夫,柯兴饶有兴趣的四周观察起来,前世电视上的紫禁城道是看了很多次,实地却没有去过,难得有机会见识下。这御书房与紫禁城比起来,显得有点寒碜,不过,简单的摆设,处处都透着一股庄严。
“怎么样,朕的这间书房还入了你的法眼?”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柯兴一惊,回过神来,看到皇帝笑咪咪的看着他,不由心中一颤,伴君如伴虎,在没摸清皇帝底子之前,还是得老老实实。
“没想到,我们的柯大才子,这拍马屁的功夫也不赖。”
“陛下缪赞了,微臣只是在诗词之道上有所涉猎,外面的消息都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只是不知道此次陛下宣招,不知道微臣哪里得陛下看重,可以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只管吩咐,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跟皇帝玩字眼,柯兴自认为玩不过这些万年老妖,便直奔主题。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错,诗词信手拈来,你柯大才子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
皇帝陛下随口赞了下柯兴,便也不在此浪费唇舌。
“西秦自建国至今,已有七年,朕每日都是战战兢兢,不敢稍有懈怠,初时听闻你对孔老夫子的三得与三问,朕便是会心一笑,没有当真,只道柯兴是难得一见的才俊,稍加培养,便又是一位朝庭重臣。不过此时,你的诗词才学,经商手段,领兵才能,一一体现后,朕其实相信,你的心中已有了答案,对吧?”
柯兴看着目光炯炯的皇帝,很有一种实话实说的冲动,话到嘴边,反应了过来,又咽了回去。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多少个朝代的更替,多少贤臣明相都没有找到答案,微臣哪有答案。”
“柯兴,按理,朕为君,你为臣;按亲,朕为舅,你为甥。此时,无君臣,只有甥舅,你可帮舅舅出出主意。”
皇帝陛下说完,又加了句:
“镇国侯与朕的关系不仅仅是君臣,而且,大秦没有以言获罪的先例。你,可明白?”
“不知道舅舅想知道兴儿讲哪个方面?”
“你曾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那怎么样才能让百姓不苦?”
柯兴一听,能当皇帝的,眼光都是值得肯定的,简单的一个问题,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百姓不苦了,还会存在造反吗?没有造反,还会有改朝换代吗?
柯兴不由得一阵苦笑。
“舅舅眼光如炬,既然舅舅问及,兴儿便大胆一说,是对是错,舅舅自有分辨。要说到不让百姓苦,那反过来就是怎么样让我大秦朝传世万代,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以历代朝庭为镜子,抽丝剥茧,找出他们的共性,加以解决。”
“其实历朝历代合起来讲,无非就四个字:内忧外患。可要分开讲却包含很多,内忧包含:政治,经济,军事,外患主要就是我们周边的外族邻居:戎族,鞑靼,扶桑,越族等等。”
“这些外族杀是杀不尽的,以前有乌桓,契丹,今有戎族,鞑靼,扶桑,越族,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赶尽杀绝,而是要将他们跟我们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外族就不再是忧患,因此只要我们做到两点,便能很好解决周边问题。”
“第一,北方外族多以放牧为主,往年的战争,归根到底就是为生存而战,因此,如果,我们让他们以牛羊或者其他东西换取粮食,食盐等生活用品,他们便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发动战争。”
“第二,维持外族人的数量,对待外族要有亲疏远近之分,亲的,我们等价交换,远的,我们以战养兵,长久的保证军队的血性。这也可以理解为一手大棒一手甜枣。”
柯兴说完,舔了舔有点口干的嘴唇,盯着皇帝桌上的茶杯,皇帝正听得起劲,忽然间没了声音,正觉奇怪,待看向柯兴后,莞尔一笑,吩咐宫女备好茶水点心。
柯兴润了润喉,接着说道。
“当然,外患并非兴儿讲的这三言两语,实际实施起来还有很大的路要走,比如:我们交换的物品,只能是生活物品,战争用的尖端物品禁止;又比如:这么多牛羊,我们怎么消化?”
“其实就中原三国来说,消化掉这些牛羊并非难事,难就难在,如何将肉食转运到南边区域,必竟,肉食易腐烂,而到南边区域的路险且极难行走。”
“又或者,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想,牛羊能凭借一身的毛发过严寒的冬天,那么,我们如果能用他们的毛发制成衣服,当然,不是制成那种简单难看的皮衣,那么,是不是即可以解决北方外族问题,又解决了国内百姓御寒问题。”
“这就是你要求孔老夫子扩建建安学府的目地所在?”
皇帝想问题往往一针见血。
“是也不是,这只是一个方面而已。”
皇帝没有多问,只是朝柯兴点了点头,道:“你接着说。”
“至于内忧,涉及的面就太广了,朝代的更替,简而言之就是朝政的腐败,加上自然灾害,导致百姓活不下去,在有心人的游说之下,造反便成了唯一的选择。”
“兴儿便如是想着:如果农永不收税,让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失去造反的基础,那还会有人造反吗?”
柯兴的话让皇帝一惊,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只是一想到千百年来农税是支持一个国家生存的基石,没了农税,几乎代表着朝代的灭亡,心情又缓缓平静了下来,他很好奇,柯兴能给出怎么样的解决方法。
看到柯兴欲言又止,便知道他的顾虑,接下来的话,或许会颠覆千百年来形成的观念,遭到朝堂的极力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