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柯兴还是逃过了皇位这关,不过,从皇帝陛下的眼里,柯兴看到了执着,或许,有朝一日,三位皇子不能在内忧外患之中,展现出帝皇的驾驭能力,不排除皇帝的孤注一掷。
“既然你不愿,那就暂且做罢。只是,朕想听听你对三位表兄弟的看法,他们仨在这大争之势,谁最能胜任帝皇?”
皇位继承这事,就像业火般,沾之就如附骨之疽,柯兴本不愿说,但看到皇帝给他的眼神,就将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思绪良久,才缓缓说道。
“大皇子有文彩,也聪明,是个守成之君;二皇子武艺过人,又熟读兵法,领兵做战当战无不胜;三皇子最似陛下,有谋略,能忍耐,但比起北蒙,东周的皇帝来说,缺少果断。”
大皇子,二皇子的母族势力本就将西秦朝堂罢占了三分之一,如若再让其有了从龙之功,未来的皇帝对他们是赏赐还是削权?
皇帝听完没有感到一丝的惊讶,只是笑了笑,对柯兴说:
“你知道,朕为什么有将皇位传给你的想法吗?”
“兴儿不想知道,但兴儿知道,舅舅的这种想法,是大秦的动乱之源,且不说兴儿能不能压得住阵脚,就算兴儿接下皇位,那三位皇兄,舅舅以为,兴儿当如何处置?”
“杀,兴儿下不去手,也不愿背负弑兄的骂名;不杀,就算他们愿意让皇位于我,但他们的手下也会如此想吗?从龙之功,这是多大的功劳。”
“现如今,东周,南赵,北蒙都在布局,北蒙虽然失去大片土地,但未尝不是北蒙皇帝的计策,北蒙国内不稳,三国同时攻击,与其浪费人力,物力去守城,不如放弃这些守不了的城池,让我们三国,吞下利益后,再互相残杀,他在自己的祖庭消除了异几,养好伤,积蓄利量,再下江南。”
“四个州的土地,只有两旗陪葬,这本身就不正常。”
皇帝陛下赞赏道:“据可靠消息,北蒙失地过多,损失的两旗多为南院大王耶律武的军队,因此南院大王耶律武便成了替罪羊,此时已被剥夺了南院大王的称号,圈禁祖庭。”
柯兴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便又继续说道。
“北蒙皇帝恐怕也意识到这些,因此借我们之手清除异己,集中权利,这个暂且先不论。至于东周的皇帝,兴儿出使时,他跟我说,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可以立女皇。这种魄力,可是少见。”
“至于南赵皇帝,兴儿没有接触,不敢妄加评论,但隔着一个国家,敢出兵的皇帝,这本身就不是简单的角色。”
皇帝看着柯兴,一脸的欣慰。
“你韬光养晦这十几年,朕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想知道,但你出山的这些日子,朕一直都有关注,你才学,胆识,兵略,政治嗅觉,识人御下等等,都是上乘,可惜你不是皇子。”
顿了顿,似乎不愿在谈及此事,便岔开了话题。
“你立了如此大功,准备要什么赏赐?”
“此次开疆扩土,都耐将士们用命,兴儿只是恰逢时机,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属下而已,要赏便赏给战死的将士吧。”
“不骄不噪,难得,战死将士的抚恤金,朕不会吝啬,但你的赏赐,也不会少。”
皇帝手指头有节奏地敲打着御案,想了下,便说;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封拓北将军,你的部下还归你带领,部下的所有任命,也都由你来定夺;第二封文渊阁领阁事,挂职工部侍郎,不需日日早朝,但有事可入宫面圣。”
皇帝的任命很大胆,拓北将军所部,完全是按私兵配置,文渊阁领阁事,工部侍郎又不需早朝,给了权但又不约束,这任命有点天马行空。
柯兴没有想明白,皇帝也没有当场就让柯兴选择,给了他思考的时间,临出宫时,还扔给柯兴一个任务:做为西秦的特使,全权负责此次三国的合谈。
回府的马车之上,柯兴闭眼复盘着与皇帝对话的细节,快到侯府时,神情有点落魄。
“还是着了皇帝的道。”
果然,能立国的君王,哪个是易于之辈。
镇国侯府书房内,父子两相对而坐,此时,柯兴说,镇国侯一边喝着茶汤,一边静静的聆听,柯兴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良久才结束。
“父亲大人,陛下这操作委实让孩儿看不明白,这又是让皇位,又是拓北将军的,皇帝陛下这是几个意思?”
“陛下给你的选择是因为听了你那些内忧外患的说词才决定的,此时,就要问问你的内心,你将来的路要怎么走?这两个官职,哪个有助于你实现自己的计划。”
“至于其他的,你不要问,也不要多想,这段时间,镇国侯府的变化,为父也看到了,你即然有如此雄心,那么,为父便送你一份礼物,从今天开始,镇国侯府的所有产业,护卫都归你节制。”
说完,放下茶杯,镇国侯又朝柯兴嘱咐道。
“如今快要过年了,你尽快完成三国的和谈,乘着冬日雪未下之时,完成各新得州的官员委派和军队布防,以应对北蒙。”
镇国侯不说,柯兴到还没感觉,现在一说,顿时感觉时间流逝太快了,这一年里,碰到太多的事,遇到太多的人,也许,再也回不到以前平静的生活。
“你的婚期也已订下,就定在明年三月初八,皇帝陛下亲自为你主婚,所以,该准备的,你要加紧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