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此药方，里面有一味药可能不够量。”
萧钰想了想，又问，“可是檀附？”
他看过药单子，对里面的药材种类数量有些印象。
在一众几十斤的药里，檀附很是显眼。
崔嫣点点头。
“每个患者需用檀附半钱，皇上送来的药单里，檀附不到两斤。”
按照这个比例，就是京城里的中毒人群也没法全部救治，更不要说别的地方。
萧钰自然也算得清这个账。
“能不能减少用量？”
萧钰想着，数量不够，可以把一份分成更多份来用。
“半钱，是我们反复试验多次后得到的结果，不能更少。”
萧钰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崔嫣摇了摇头。
能试的都试过了，只有这味药才能控制病情不再复发。
萧钰在崔嫣旁边坐下，手指敲打着桌子，放出有节奏的叩击声。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难办了。
崔浩然一生精明，不可能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
所以，这些药，应该完全够用才是。
“把所有的药方都拿过来。”
“是。”顾清涛说。
很快，药方送到了萧钰的面前。一共三十多份，萧钰一张一张仔细看了起来。
他不懂药性，只细心比对每个药方的不同。
有的加了檀附，有的没有加，药的种类和用量也各有增添，越到后面，更改的情况就越少，萧钰知道，这是趋于完善的标志。
他看得很慢很仔细，在最后一个药方看完的时候，他拿出了其中的三个药方。
他问道，“这三个药方颇为相似，檀附的添加分别是二钱，一钱，和半钱，为何添加二钱的没有死，而半钱、一钱的患者都死于檀附之毒？”
崔嫣挑了挑眉，就他们研制的结果，檀附致死的量是七钱到八钱的样子。
二钱的那个刚好是她修改的，治疗的效果不是很好，不过，这是第一个存活的病例。而另外两个药方，则在最前面，隔得比较远，她和太医们都没有想到把它们放在一起比较。
崔嫣说，“此前的药方都有添加人参、鹿茸的成分，我想着这样制作成本太高，所以取消了这两样药材，用了具有类似功效的药物进行了替代。”
太医们都是给贵人们看病的，用药自然选取最精最好的，毕竟，他们医治的对象都不缺钱。但是，崔嫣习惯利用最常见、最廉价的药材。
忽然，崔嫣脑中灵光一闪。她赶紧把药方拿了过来，一个一个检查。
“如何？”萧钰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不打扰崔嫣的思考。
崔嫣一口气抽出了七八张方子，脸上露出一抹惊喜，“凡是有添加人参、鹿茸和檀附的方子，无一例外，全部致死。”
“所以呢？”
都死了，这不是一个好结果啊。
“人参和鹿茸可以益气补虚，同时也有放大药性的作用。”崔嫣放下药方，要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她几乎要欢呼雀跃了，“皇上，他们都死于檀附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