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筷子飞舞
每次夹菜的时候,牧云夕也会夹相同的菜,导致吕负薪得和她用筷子打架才能吃到菜。
吕负薪无奈道:“不是,菜还多呢,你干嘛老是夹我筷子的菜呢?”
牧云夕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吃饭就得抢饭吗?抢的饭才好吃!”
吕负薪一本正经的调侃她:“那你祭祖的时候,是不是和你祖宗先人抢饭吃,祭品刚摆上去,你祖先刚想夹一筷子,你直接向天一吼:‘我命由我不由天’,然后拿着筷子就抢饭。”
牧云夕反击道:“你才跟你祖先抢饭呐!”
牧云夕漫不经心的问:“诶~你怎么和城主的女儿那么熟悉呀?”
“不太熟。进城坐她的马车,进城后,她帮我找人。一个善良的好心人。”
牧云夕挑眉狐疑:“就这么简单?能送你玉佩?”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她肯定是馋我的身子呗!”
吕负薪恬不知耻的胡说八道。
牧云夕:“我tui!就你还有什么身子?”
“等我再长几年,你就知道什么是身子了。你这是典型的有眼不识泰山。”
牧云夕阴阳怪气的说:“你的好心人可真是多呀!”
吕负薪庆幸的说:“这说明世上好人多,若都是见面先给一刀的人,那这世上岂不是乱了套?”
“好心人就是再多,牧老板也是独一无二的好心人。”
牧云夕见自己说一句,他顶两句,只能气冲冲的吃饭。
饭后,桌上留下一片狼藉。
吕负薪:“我要出门继续找人,晚饭不用等我!”
一个字没提收拾碗筷的事。
牧云夕喝了口茶才悠哉悠哉说:“你的伙伴们又是什么情况?”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不待吕负薪回答,牧云夕冲进她的房间,换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落落大方,温文尔雅。
吕负薪:“你这衣裳真好看,配你就可惜了。”
牧云夕:“瞧你说的,你的衣服也很漂亮,跟他主人完全相反。”
互损之后,牧云夕才问:“去衙门?”
吕负薪:“上午已经去了,你能去衙门帮忙问问吗?一个叫高昭,一个叫王虎魄。”
牧云夕纳闷:“如果我去了衙门,你去哪里?”
“南城门口。那里是唯一可以看清楚大多数进城的人的绝佳位置。”
“如果衙门还是没有消息,去南城门找我,来的时候带点吃的。”
牧云夕秉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走向衙门方向。
........
王虎魄揉着眼睛,抱怨道:“大哥!这都几天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高昭死死的盯着每一个进城人的脸,他也有点遭不住:“他两条腿走路自然比不得四条腿的马。”
王虎魄唉声叹气:“唉!那小子还细胳膊细腿,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路上了。他要是死在哪个阴沟里,咱们的凭据也没了。”
说起凭据,高昭紧皱眉头:“他先前肯定没走官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为今之计只得在这里守株待兔!”
王虎魄大倒苦水:“还以为这个任务低风险,收益高!没想到现在人没了!!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高昭情绪一激动,猛烈的咳嗽起来,王虎魄惊慌的站起来想要给他顺气,却被高昭抬手阻止。
这是高昭“请鬼”的代价。
有的人请神,有的人请鬼,对高昭来说,请鬼在生死之间可别请神要方便,快速的多。
王虎魄给他倒了杯茶水:“大哥!咱们要不还是去医馆看看吧。”
“不用,只是简单的体虚,再过一两天就没事了。你盯着,我休息一会。”
高昭昏昏沉沉的睡在桌上,留下瞪大虎眼的王虎魄。
可是城门上分明是北城门。
........
不夜长河
白日的不夜长河自然比不得夜晚,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租了一条木筏,划船不用桨,全靠浪。
顺流而下,吕负薪终于找到了昨夜的院子。
还是挂着白灯笼,还多了一幅挽联。
左联:“杀人放火不偿命。”
右联:“怨泪流干血泪淌。”
横批:“天理何在。”
阵阵阴风把白灯笼吹的左右摇摆,却始终没被吹落,狂风暴雨里的野草。
拿出铁丝撬开锁,推门的时候他感觉到明显的阻力,不是因为门重,是上面有东西。
吕负薪一脚踢开大门,挂在门梁上的尸体被踢的摇摆。
“吱嘎!吱嘎!”
挂着重物的麻绳摩擦门梁发出沉重不堪的声音,看样子不是门梁塌下来就是麻绳被磨断。
吕负薪把门关上,仰望这具无头女尸,两只胳膊被麻绳绑住挂在门梁,完全就是提线木偶。
身上的大红袍子被脖子涌出的血染的暗红污秽,左胸被人开了一个口,心脏像是活生生的被人掏出来。
血呢?
揭开锅盖,一口被砸破的黑铁锅,露出灶台里面的草木灰,眼尖的他看见破烂铁锅残留着什么。
用手指捏住摩擦感知这沾满草木灰的是什么,不会被搓烂,软泡泡。
这是煮熟的肉。
他站在大堂的供香的灵牌前上面写着“不孝女秦安”。
推开阴森森的房间,照进一丝光,推门产生的阴风将光中的微尘卷动到墙壁上沾满鲜血画出来的符,名副其实的鬼画符。
怨恨、怨愤、悲怨、嗔怨,怨气冲天!
他仿佛能看见一具无头的尸体用手指蘸上脖子出涌出的血在整个屋子歇斯底里的涂写乱画。
或许她不是乱写,只是再也没机会去看,再也没机会呐喊。
把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有三样东西没找到。
头、画、心脏。
锁上门,行舟逆流而上。
他要去长卿阁找秦时安。
什么红袖招,什么金凤凰,什么快绿阁,什么怡红院,吕负薪听都没听过。
有的丫鬟在船边洗衣服,敲打衣服声可不少,还有人举着钓鱼竿钓鱼。
那些睡醒的姑娘们对镜梳妆打扮,偶然向江面望去发现一个身穿黑白墨竹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许是少年郎青涩,姑娘们心痒难耐,嘴上止不住的想要调戏两句。
怡红院的穿着清凉女子,娇笑着调戏道:“河面上的小哥哥~是来找哪位姐姐的吗?不妨上姐姐这来坐坐,让姐姐给你捏捏肩,捶捶腿~”
还没回话,就听见另一声千百风情的娇笑:“小郎君可别听了这个浪蹄子的话,你要是上去了,可就得扶着墙出来了,呵呵呵呵~”
“来姐姐这,姐姐让你全身都放松放松~”
这快绿阁的娇媚姑娘活像吃人不吐骨头的蜘蛛精。
怡红院的清凉女子讥讽道:“我是浪蹄子,那你就是良家妇女了!?”
两人隔着楼船对骂了起来,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并且毫无禁忌,惹得其他还在休息的姑娘加入这场骂战。
他最喜欢听人吵架了。
他也终于找到了长卿阁。